何昌平浑身上下都是被百姓们用石头扔出来的伤口淤青,太阳晒在伤口上,又痛又痒。他四肢被捆住,只能用身体去蹭伤口止痒,真真是狼狈至极。
景郁只略略看了一眼,道:“活该!”
景郁大步走在前,牧野左看右逛,一会拿回来一串糖葫芦,一会又拿回来一串糖人,一股脑塞给景郁。
景郁无语,“小牧野,你自己吃不完能不能别塞给我?”
“景兄你吃嘛,好吃。”牧野极力推荐。
景郁皱眉,“我不爱吃甜的。”
甜腻腻地,还没吃就觉得牙疼。
南陨城跟在她身后,忽然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糖葫芦,放进嘴里吃了一个。
随后冲景郁道:“你会喜欢。”
景郁半信半疑,“真的?”
她就着南陨城的手咬下一颗,一股甜腻在齿间散开,随后丝丝酸甜混合进来,中和了腻腻的甜味。
景郁眼睛亮了亮,不错诶。
她从小就待在峡谷里,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而且,峡谷里的东西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所以在食物上,她一向不会轻易尝试。
唯一的零食只有水果,那还是因为她在山林中吃惯了野果子,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吃。
至于其他的,她从不尝试。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乱吃东西,意味着死得很惨。
景郁笑眯眯地从南陨城手上把糖葫芦抢回来,道:“小牧野,再去买两串。”
牧野:“……景兄,你偏心!我让你吃,你就不吃。南陨城让你吃,你就吃!”
景郁懒得理他的抱怨,“赶紧去。”
牧野气冲冲地,直接把小贩的糖葫芦全部买了下来,竹竿抗在肩上走在最前面,上面插满糖葫芦的稻草头对着景郁。
还自认为很帅,“景兄你随便吃,他们付的银子。”
景郁看了眼默默跟在最后的赤幽几人,又看向南陨城。
果然,南陨城才是有钱人,手底下的人都这么富。
这时,林风兴冲冲地跑回来,“王爷你快来看。”
在景郁说要出来逛时,林风兴冲冲地就跑到前面去探路,现在才回来。
在西南城最热闹的位置,有一处圆台,原本是用来祭拜神佛的。
此刻,上面换成了一张画像。
不知是谁画的。
右边是一玄衣男子,剑眉星目,负手而立。
左边是一红衣公子,嘴角带着浅笑,长发随风而舞。
玄色与红色的衣摆交错在一起,气势相当却又彼此融洽,丝毫不觉违和。
景郁眼睛亮了亮,“这是……我?”
林风兴奋点头,“就是你啊王爷,属下问了。听说是乔县令之子乔仞画的,说是七王爷和摄政王救了西南百姓,理应如此。”
周围的百姓正在往画像下放东西,有放野花的,有放小泥人的,还有孩子放了几颗糖。
林风的声音太大,百姓们纷纷看过来,不确定地低声议论。
有人认出了景郁,跪地叩拜,“拜见七王爷,七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跪了一地,景郁举着糖葫芦不知所措。
她没遇到过这架势啊。
这时,南陨城俯身在她耳边道:“七王爷只需应答走开便可。”
热气喷在景郁耳垂上,痒痒地,景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她轻咳一声,道:“不用多礼,我……本王就来逛逛,你们随意。”
说完,她逃也似的往另一条街去。
大概是坏事干多了,被人恨成了习惯。突然被人当成神明一样感激,总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景郁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抬眼看到路边蹲了个瞎子,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