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一直看着,身周暖暖地,那样的暖意让她连丝毫防备都没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花看。
而南陨城,就盯着她看。
同样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万千烟花,比不上她眸底的欣喜安然。
他的手仍旧霸道地揽着她的腰,只是稍稍侧开身体,单手搂着,让景郁看得舒服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消失,周围恢复宁静,人们重新把黑暗还给了天空。
景郁闭了闭眼,看太久,眼睛不太适应黑暗,有一瞬间看不清周围。
幸好腰上还能感觉到南陨城的温度,让她不至于失了方寸。
她去抓南陨城握着她腰的手,南陨城便反手握住她,连同手和腰一起扣住,另一只手掌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进怀里。
“闭眼,一会便好。”
景郁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会,南陨城忽然开口:“烟花易逝,文人皆认其为虚妄之物,绚丽过后却是黑暗,小七可会失落?”
景郁抬头,适应了几分黑暗,笑看他,“南陨城,烟花易逝、生命易逝,这世间,只有石头不易逝。我素来最烦那帮子文人,什么东西都要说出个寓意来。
那烟花漂亮,我看了,就在我心里,我会一直记着,它易逝关我什么事。”
南陨城失笑,永远是歪理一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他借着月色看景郁的眉眼,“心里一直记着的,除了烟花,可还有旁的?比如……人。”
景郁点头,“有啊,我一直记着卫宗和雪冥呢,我得打败他们,还有那百炼宫的老变态,我也得弄死他。”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心下滋味难言,他早该知,若不直白些,这人是听不懂的。
这时,景郁却道:“还有你呢,南陨城,我心里记着你的。”
“真……真的?”南陨城觉得自己怕是要失了智。
今夜惊喜太多,他的喜悦快要从胸口溢出来。
忍不住亲了亲景郁的脸,刚要说上一句:我心亦然。
话还没说出口,便听景郁又道:“除了你,还有小牧野、林风,还有谢思呢,他帮过我,韩宇明刁波也算,还有赤幽,他算我半个徒弟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家景熠。”
南陨城的心从地上升天,再重重落地,此刻是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霸道地箍紧景郁,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仿佛这样能发泄自己的不满似的。
景郁可不知道这些,她喜欢南陨城紧紧抱着她,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似的。
这感觉,很不错。
这方一人岁月静好,一人抓心挠肝,总归是温馨平静地。
可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头,钟府。
却是凝重深沉。
虽是灯火通明,却令人压抑。
“老师,丁康被摄政王下了大狱,证据确凿,只怕没有翻身的可能。”吴启元坐在下方位上,脸色难看。
上位之座,钟逸闻眼露精光,看向外面被烟花照耀得一闪一闪地院子。
“今日乞巧,烟花连放两刻,较往年多了一刻,花了不少银子吧。”
吴启元虽不知钟逸闻为何说起烟花,也不敢多问,答道:“回禀老师,今年的乞巧节乃皇城三大富商共同举办,热闹非凡。
且他们不阻小商小贩做生意,让那些庶民赚了不少银子。方才长时间的烟花是富商所放,此刻是商贩们挣了银子,小打小闹。”
钟逸闻正喝茶,闻言砰得把茶杯砸在桌上,茶水从中飞出,落在桌面上。
“让这群低贱商贾拿些银子出来,一个个都说自己亏损无蓄,此刻却有闲心放这劳什子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