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元也愤恨道:“皇城三大富商均听令于南陨城,我们是一文钱都无法从他们身上掏出来。如今各地方军饷紧缺,这群人宁愿用来放烟花,都不愿供于老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逸闻闭了闭眼,沉声道:“南陨城控皇城贸易,论财力,我们比不得。”
他微微阖着眼,忽然问:“除去大富商,其余商贾几成可用?”
吴启元:“四成,只不过东禹大部分地贸易都在三大富商手上。东禹商贸,三大富商占了九成,余一成其他商贾占有,这……”
后面的话,吴启元不太敢说。
一成中的银钱,他们才只得四成。
而南陨城……
钟逸闻怒火中烧,“九成都归他南陨城占了,本丞相却只占一成中的四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启元大气都不敢出。东禹商贸命脉于南陨城一人之手,他们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寂静之中,钟逸闻忽然冷笑出声,“既然商贸尽数依于三大富豪,关乎庶民生计,便是南陨城,也不得不重视他们的安危。”
吴启元大惊,“老师您可是要……”
“不错!”钟逸闻眼底腾腾怒火,“南陨城眼睛都不眨地把丁康下了大狱,十年前的事都查了个底朝天,可知他早已盯上了丁康。
事已至此,何必再装模作样,维持和平。谁知道我们还有多少人也如丁康一般,早就入了南陨城的网,该果断时,要果断。”
钟逸闻沉着脸,“他南陨城既然先出了招,本丞相不回他一回,岂不落了下风。”
他看向吴启元,吩咐道:“去告诉离诗诗,让离墨带人去通石城。通石城乃西榆国境内,如今西榆国内乱已始,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时候。
通石城以赌石为业,没有富商会放弃那里。虽说东禹那三大富商表面上没有派人去通石城,可定然是有所经营。若通石城大乱,他们定会求助于东营。”
钟逸闻死死握着桌角,手背的褶皱伸展开来,“他们东营不是天天嚷嚷着为国为民,九死不悔吗?那就顺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去牺牲!”
“西榆国,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什么三大富商,什么铁血之师,一个都别想回来!”
吴启元思索一会,谨慎开口:“七王爷亦在东营,可要知会他一声,勿要介入此事?”
钟逸闻豁然站起,外面烟花已停,黑暗笼罩。
他看着门外,语带讥讽,“启元,你做事始终是死板了些。若七王爷死于东营出军,便是他南陨城的责任,或者……就是他南陨城故意派七王爷去西榆国,故此让其丧命他国。这中间可说道的地方那就太多了。”
吴启元立时反应过来,“老师的意思是,七王爷的生死,我们不插手。无论死活,都是悬在南陨城头上的一把刀。”
钟逸闻:“还不算太蠢,七王爷是意外之喜,本就不在计划中。本丞相的随身之物都给了他,又同意他兵部参事的位置。便是那乔仞,亦顺了他的意,让他入了兵部。
虽不知南陨城为何也处处帮乔仞,还卸了你的兵部尚书给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老夫对七王爷已仁至义尽。
若有一日要他以身殉国,助我清君侧大业,他也该是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吴启元拱手,“老师高洁大义。”
策应军。
大老远地,景郁就看到牧野在门口张望,身旁雪冥安稳如山。
牧野看到景郁的一瞬间就冲了过来,“景兄,你不是老早就说要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