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现在是七王爷,受的伤没那么多。
南陨城注视着她,眉心紧蹙,犹豫着开口:“儿时……在七王爷府,有人欺负你?”
景郁失笑,“没有。”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虽然她是被先帝忽视的皇子,但是七王爷府里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地。
见南陨城皱眉苦思的模样,景郁觉得好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是真有人欺负过我,你又能如何?”
南陨城轻轻抱她,亲了亲她的额角,声音轻柔,带着狠戾。
“死了的,挖坟鞭尸,挫骨扬灰。活着的,凌迟剔骨,开膛破肚。”
景郁不由得笑,“好狠毒的摄政王。”
南陨城也笑,“好善良的七王爷。”
景郁乐不可支,在南陨城怀里大笑,“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当个好人。”
南陨城垂眸,将她的笑容映进眸底,“好,你当好人。”
坏人,他来当。
坏事,他来做。
景郁的伤好得快,全赖雪冥给的药。
景郁想起这几天雪冥浑身疲惫地样子,担忧道:“南陨城,大雪球的身体,还能有办法吗?”
“雪主医术当世无双,他自己都没办法,便无人有办法。”
“南陨城,我想帮他。”景郁道。
雪冥虽然话少,可这一路帮了他们很多。
那夜面对一万私军,若不是他在,她只怕是要缺胳膊少腿,甚至这命都可能保不住。
南陨城点头,“好。”
他道:“待过几日,你与我去见师父,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兴许能想到法子。”
景郁惊了,“为什么我也要去?我……我……我又不认识你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七,你要见的。”
景郁结结巴巴地,“好……好吧,见就见。”
虽然她没明白她要见南陨城师父,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什么关系。
但是南陨城语气这么坚持,她顺了他的意就是。
两人这方腻腻歪歪,树林之外,山坡之下,却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他们的方向。
进东营前,南家军正进行最后一次整队,一部分跟着东营将士进东营,一部分跟以前一样隐藏于世。
雪冥与牧野坐在一处,牧野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享受地晒着太阳,嘴角上扬带着酒窝轻浅可爱。
雪冥闭目养神,忽然开口道:“日后,莫要与南陨城对着干。藏花阁外街道的铺子,本尊已悉数买下,你一年去收一次银钱便可。”
牧野嘴里的狗尾巴草掉下来,惊讶地望着雪冥。
雪冥却不看他,只睁眼看着前方,继续道:“本尊会放出消息,言你梦欲楼已被本尊所灭,无人会疑,日后不可接杀手活计,那些铺子已够你后半生娶妻生子所用。
还有,百炼宫与南疆关系密切,不要离开东禹,南陨城会护着你。”
这回,不仅是狗尾巴草掉了,牧野的下巴也快掉了。
他从没听过雪冥说这么多话。
“不是吧?大雪球,你可不许偷偷跑回北雪。还有,你这交代后事的语气是什么意思?”牧野皱着眉,“出什么事了?”
雪冥闭口不言,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低低出声,“残躯入世,已到归时。”
牧野一脸莫名地看他,“是不是你身上的寒毒需要回北雪治?小爷陪你啊!”
“陪?”
牧野骄傲地昂着头,“不用太感激,小爷我从没去过北雪,听说那里终年落雪,入目皆白,可以去看看。”
“北雪终年落雪处,只高岭雪山,北雪国距高岭雪山有些距离,并非终年有雪。”雪冥的声音难得不冷硬,带着一抹回忆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