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禹皇城素来安稳,百姓们一向也没有存粮的习惯,现在粮仓被烧,粮食是个很大的问题。
景郁揉了揉眉心,“没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三日粮绝,只怕他们都等不到三日,城就破了。
景郁红衣显眼,刚一出现,就被百姓们看到。
“七王爷,是七王爷!”
“参见七王爷。”
景郁周身冷意萦绕,气势毫不收敛,一开始还打算质问她的百姓,纷纷熄了心思,恭敬跪拜。
景郁立于人群之前,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跪拜。
她必须要接受,受了这一拜,就得护住这些人。
“本王……”景郁抬高声音,却因嗓子干涩,发出的声音她自己听着都陌生。
对这般沙哑却沉静的声音,却带着抚慰人心地力量。
“本王知道你们害怕,外面大军围城,敌众我寡,害怕是正常的。本王答应你们,绝不弃城出逃。”
她转身看向城外,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今日,东禹,本王与东营将士死守,城破身死!”
“王爷!”林风忍不住出声,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
景郁皱眉看他,“不许哭!”
她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个个都无措地望着她。
“本王与全部东营将士,以命守城。若那城墙抵挡不住敌军,本王与他们以血肉之躯再筑城墙。你们便安稳待着。”
人群中,有人小声问:“若是你们都死了仍旧抵挡不住,我们该如何是好?”
林风气得想杀人,“谁说的?给我滚出来!”
“林风!”景郁沉声。
她看向人群,一字一句道:“东禹还有摄政王,他一定会赶回来。我,会等到他回来。就算是死,我也会等到他回来再死。这样,你们放心了吗?”
人都是自私的,东禹百姓安逸惯了,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这一刻,人命的自私脆弱,被放大到了极致。
景郁对人性看得比谁都多,她并不在意。
总算是,让百姓们各回各家了。
正当景郁打算上城墙时,一群小孩子忽然冲向她,每个人都从怀里掏出许多糖果,有的往她手里塞,有的放到她脚边就立刻跑开。
一个小女孩儿怯生生地望着她,“七王爷,谢谢你保护我们,你不要死。”
景郁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嗯了一声。
小孩儿纷纷跑回家,街道上一下又空了下来。
景郁看着脚边堆了一堆的糖果,捡起一颗,塞进嘴里。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男子,将近百人,有的手里拿着木棍,有的手上拿着剑,还有拿着砍刀的。
赤镜和林风立刻挡在景郁身前,“干什么的?”
为首的是个瘦弱的青年,见到景郁,眼睛一亮,“拜见七王爷!我等是自愿前来保卫皇城,请七王爷将我等编入军队,上战场杀敌!”
景郁冷冷看着他,“会死的。”
“七王爷都可以死,我等为何不可以死?!我,赵德,今年二十余二,正值青年,理应卫国!”
“我,二十三,我也要杀敌!”
“我二十,我打架厉害!”
“我十八,学过武术!”
高昂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原本已经关门闭户地百姓们又纷纷打开门缝看热闹。
不时又有青年从家里跑出来,挤进这一堆青年中,要求上战场杀敌。
身后,还跟着拿着木棍追着打他们的爹娘。
青年壮志,理应报国。
有被爹娘揪住耳朵拖回家的青年,大声吼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如何还能在家里当缩头乌龟?!摄政王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我为何不可?死就死了,摄政王对战死沙场的军人最是仁厚,必定会照顾你们,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