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走出人群,走向那女人,怯弱着喊:“阿娘。”
“真的是小壮!”女人把小孩儿一把抱进怀里,“我的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在去青凰城时滑落山崖没……没了吗?怎会……”
“那,那个,小安?是不是小安啊?”又有人惊呼出声。
一开始,几大家族的注意力都被那些万鬼域中的伤残人吸引,没注意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也胆子小,躲在最后面。
可随着一个孩子被发现,居然好几个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南疆十万大山,相互依靠,互相联姻,家家户户都有些交情,有的还认出来是经常来自己家吃饭的孩子。
一群孩子,被领走了大半。
景郁懵了,这什么情况?
也不知是谁传了消息,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南疆普通子民赶来,那些孩子居然都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一时间,严肃的祭师台下,哭成一团。
景郁嘴角一抽,“怎么还成了认亲大会了呢?”
只有宁宁,没有人来领他,小阿菱说过,他家人都不在了,自己住,经常会去祭师府吃饭。
景郁冲他招手,“小屁孩儿,过来。”
宁宁原本无措着,看到景郁,立刻露出笑容,迈开腿跑向她,小脸红扑扑地,无比兴奋。
景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哭吧。”
宁宁:“???”
景郁用下巴指了指那些跟大人哭成一团的小孩儿,“他们都哭,你也哭吧。别人有的咱也不能缺不是?”
宁宁眨巴着眼睛,走过去揪住景郁的衣袖,低头抹着眼睛,只不过没有眼泪就是了。
小阿菱差点笑出了声,宁宁这孩子从小就心思敏感,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他。没想到阿姐这性子,反而让宁宁没那么惊恐,开朗了许多。
毕竟……谁拿她阿姐都没办法。
这时,尧沧站上了祭师台,一圈信徒跪地围在四周,恭敬虔诚。
尧沧穿着深色长袍,握着法杖,扬声压下全部喧闹,“这些孩子,是在雾家被找到的。而他们,都是雾家即将进贡给青凰城主的贡品。”
尧沧语带恨意,“这些孩子,我南疆的孩子!居然被人当做谄媚讨好的物品进献,若再继续这样被青凰城压一头,以后你们所生之子,全部都会死于意外!
可若真是死了也就罢了,可他们是在受罪!看看这些孩子身上的伤,从他们在你们眼里死去的一刻开始,他们就被无情施虐,痛不欲生!
而送去青凰城做什么,我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
景郁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干正事的是尧沧,她居然只是个花瓶!
她闲极无聊,躲在后面把南陨城、雪冥还有牧野的头发绑在一块,在手心上下掂着玩。
尧沧还在高谈阔论,“……如今,只有天选疆主可带领南疆反抗青凰城,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遵从疆主,唯命是从!否则今日,既是疆主回归即位之日,也是诸位的……忌日。”
景郁越听越不乐意,风头全让老尧头给出了!
她看着南陨城的背影,冷漠肃杀,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把南陨城的头发拆开,让雪冥和牧野的继续绑在一起,还给打了个死结,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大好日子,不干点坏事怎么行?
于是,在尧沧高谈阔论说服了所有人都跪地叩拜,迎她上王座时。
她懒洋洋地开口:“今天高兴,杀个人助助兴。”
她似笑非笑地眼神落在雾月身上,“她伤了我的男人,本疆主让她死在王座之下,也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