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阳被扑得很惨,在地宫中,高手都被压制了内力,可金雕本身就没有内力,慕秋阳的实力削弱了,金雕的威力还是满格,打起慕秋阳来简直不要太随意。
慕秋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慕秋阳并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在云夙的身上,云夙活不了,等姬冥修得到地宫,他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今日就算是死,他也必须要得到神泉。
在求生欲的强烈驱使下,慕秋阳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潜能,就在金雕一翅膀扇向他,他就势倒在岸上,仿佛是被巨大的力道贯穿了身子,才会摆出这个姿势一样。
随后,他单臂一抖,掌心落入一个瓷瓶,他将瓷瓶猛地浸入水中。
瓷瓶咕噜咕噜地灌满。
他最终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神泉水。
只是为这一瓶神泉水,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瓶口开得小,灌满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空档,金雕成功地飞了过来,慕秋阳虽用脚踹开了金雕几次,可架不住他起身收瓶的一霎,金雕俯冲而下,直直地啄瞎了他一只眼睛。
“啊——”慕秋阳倒地惨叫。
这叫声将十七惊了过来。
一只金雕尚且不好对付,再来个死士,他可彻底吃不消了。
慕秋阳捂住眼,忍住剧痛,丢了个烟雾珠,趁乱离开了。乔峥给海十三服用了一颗解毒丹,蒙汗药的药效很快便散了。
海十三一把站起身来,就要去追回神泉水,乔峥叫住了他:“别追了,地宫邪门得很,最后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地宫大门每开一次,地形就变换一次,如果将地宫比喻成一副七巧板的话,他们目前是在某一块小板儿上,可谁也不知道这块小板儿的边界在哪里,万一一脚踏出去,那么再次变化地形时,可就走不回来了。
海十三担忧道:“可是……他拿到了神泉,若是他给了云夙,岂不是要助云夙成为真正的血魔之躯?”
几人都还不知道云夙早已被小胖子用弑神针弄碎了血丹的事,只是觉得神泉之水的效力如此可怕,一滴两滴怕是都够云夙晋级,更别说慕秋阳还拿走了一整瓶……虽然只是巴掌大的一瓶,但也妥妥地够了!
如果血丹未散,确实是够的。
只可惜,云夙的血丹都散成渣渣了。
神泉是神药不假,可弑神针也不是摆设,就这么一瓶神泉水,连修复血丹的碎片都不够,还成血魔呢?可做梦吧!
果不其然,慕秋阳带着神泉水回到安置云夙的屋子后,云夙想也没想地发火了。
云夙如今很虚弱,连说话都十分费劲:“你个……蠢货……让你……找……神泉……你就……只找了……这么……一点?”
慕秋阳暗暗诽谤,你也没给我个更大的瓶子啊!
事实上,按照出发前的计划,慕秋阳只是负责去探路的,待找到神泉并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再将云夙给接过去。
可当慕秋阳赶到那边时,神泉已经让姬家人占领了,云珠也已经泡在泉水中了,他不是没想过干掉他们,可他失败了不是吗?
就算只有这么一点神泉水,那也是他好不容易、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才得来的。
他不蠢,那他倒是自己去啊!
倒是别犯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啊!
不是自己将他救出来,他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骂他蠢?
慕秋阳的心底升起了巨大的不满,他死死地拽紧了拳头,努力压下这股不满:“我尽力了,但他们人多势众,我又被压制了内力,实在是打不过。”
“你……被……压制了……他们……没有……吗?”云夙怒气攻心地说道,俨然并不能接受这个借口。
慕秋阳的拳头又拽紧了几分,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语气如常地说道:“教主先将就着用一些,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再去。”
事实上他再也不想去了!
去一次就丢了一只眼睛,去第二次他直接可以瞎了。
可这话,他却是不敢当着云夙的面说的。
云夙气鼓鼓地瞪着他,连骂的话都快没力气开口了。
慕秋阳深吸几口气,拔掉了瓶塞:“教主不是说这种泉水比两生果与玉露琼浆还厉害吗?我想,它就算不能彻底修复您的伤势,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说着,轻轻地扶起云夙,将瓶子喂到云夙的嘴边,哪知云夙却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一把将瓶子打掉了。
瓶子掉在了慕秋阳的身上,并没有摔碎,却洒出了一半。
慕秋阳心底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绷断了,他牺牲了半条命才换来的东西,就这么被他毫不在乎地扔掉了。
他扔掉的不是神泉,是他的半条命。
慕秋阳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怒火,又或是,他早已受够了云夙,只是没办法不去巴结,眼下云夙受了伤,可能再也医治不了了,他得不到云夙的庇佑了,没必要再巴结他,也无需再忌惮他。
毕竟,他快死了啊,谁会去忌惮一个死人?
慕秋阳拿起瓷瓶,收好了剩余的半瓶神泉水。
云夙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当慕秋阳站起身来时,他以为慕秋阳是要出去给他取更多的神泉水了,而慕秋阳也的的确确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云夙还算满意。
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才是道理。
可云夙并未得意多久,慕秋阳便折回屋子了。
他回得这样快,云夙有些诧异,当云夙看见他手中提着的箱子时,神色更为诧异了。
这箱子并不是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应当是这座宫殿里的东西,虽经过了千年的洗礼,但保存得完好无损。
当慕秋阳用帕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后,它的纹路、它的刀工,精致得令人赞叹。
慕秋阳将箱子放在地板上,又去拉了两条长板凳过来,将云夙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并着的长板凳上。
若是担心云夙在地上着凉,特地给云夙挪了个地方,倒也说得过去,可他突然扯下了云夙的腰带,徒手撕开,一分为二,将云夙的手脚死死地绑在了凳子上。
云夙震怒:“你……做什么?!”
只绑住手脚俨然有些不够,他的身子还能艰难地扭动。
慕秋阳冷冷地看着他,在他震惊的眸光下,扯下了自己的腰带,把他的腰肢死死地固定在板凳上。
云夙勃然大怒:“慕……秋……阳!”
慕秋阳冷漠地搬来一个小案桌,将箱子搁在了案桌上,将蜡烛点在了箱子旁,随后,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他打开了铁箱:“没想到吧,这里竟然有一间古老的药房,丹药已经化成灰了,可别的东西还在。”
云夙憎恶地看着他。
慕秋阳什么包袱都放下了,也就不再惧怕他的眼神了,从前他这么看他一眼,他得哆嗦老半天,而今,他只觉得讥讽。
慕秋阳晃了晃剩下的半瓶神泉:“没错,这点泉水救你是救不活了,但如果给我——”
后面的话,慕秋阳没说了。
可他不说,云夙就不会猜吗?
云夙的眸光狠狠一颤:“你……想……做……什么?!”
慕秋阳拿出了刀子,割破他衣裳,对准了他的丹田:“你不也是这么成为血魔的?抽了血魔的血髓,再拿到小卓玛的血。我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你都已经凝结出血丹了,抽了你的血髓,再挖出你的血丹碎片,我就能成为一个强大的血魔了。”
什么叫养虎为患,这就是了。
云夙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唤作惊恐的东西。
他万万没料到慕秋阳会有这样的野心。
又或许,他不是真的没有料到,只是自负地认为自己能轻松地磨平慕秋阳的野心。
显然,他失策了。
被压制了血魔之气,本就较常人更为怕疼,再挖出他的血丹,那他感受到的将会是十倍、百倍的痛楚。
血魔是怎么被生生凌虐致死的,他虽亲眼瞧见,不过也快要亲身体会了。
他不要那样!
苍鸠……苍鸠在哪里?!
慕秋阳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他可不希望他的叫声暴露了藏身的地点。
云夙气得浑身发抖:“唔……唔……”
“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慕秋阳冷冷一笑,一刀划下去!
云夙疼得眼珠都凸起了:“唔——”
慕秋阳专心致志地动着自己的小手术,浑然不知一道较常人高大许多的暗影,悄咪咪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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