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下,一具新鲜的马骨架,被扯得七零八散,秃鹰们纷纷争食,场面不堪入目。
连刘景恭都有些不舒服,月含羞却突然兴奋地大叫:“是昨晚丢失的那匹马!我们有救了!快找找!粮食和水一定就在附近!”
刘景恭的眼睛也亮了,两个人顾不得那些秃鹰,反正那些秃鹰轻易也不袭击活人,就在马骨寻找,终于找到一包干粮和一袋水,其它的都被野狗、秃鹰给撕扯坏了。
但这也至少也可以让两个人维持一两天了。
喝了水,吃了干粮,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继续上路。
雍王看月含羞被绑着走路实在吃力,便解开绳子:“如果让我发现你捣鬼,绝不会再便宜你!”
月含羞揉着被勒出一圈乌紫的手腕,摇摇晃晃往前走。
“刘景恭,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雍王紧闭嘴角。
“刘景恭……”
“月含羞!好歹我也是亲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提名道姓地喊?”
“什么亲王?在你攻打天下城,谋取龙脉宝藏之后,就被废黜了。”
“那我也年长你十几岁,你就不能尊重一二?”
“你是不是陛下的兄弟?”
“是。”
“无争是不是陛下的妻弟?”
“是。”
“那我是无争的妻子,跟你怎么也算是平辈吧?叫你名字怎么了?”
雍王脸色又沉下来:“公主这是跟我攀亲戚呢?”
月含羞眼珠又转:“算是吧!”
“想让我认你这亲戚也成,好好劝劝你夫君,让他把我身上的毒蛊解除,我或许可以考虑认你这亲戚。”
“想得美!”
“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蛊毒发作时,是什么鬼模样!”
“找死!”
不知不觉,刘景恭竟然跟月含羞吵了一路。等他发觉自己话多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他这些年卧薪尝胆,虽然也结交了许多能人异士,但交心的人,却几乎没有。
而今天,跟这个小妖女,却说了很多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虽然开口就吵,却早已超越了他的底限。
*
傍晚,两个人分掉最后一滴水,最后一块干粮。
月含羞捶着酸胀的小腿,道:“不行了,我们都走了一天一夜了,实在走不动了。”
“如果你没把那匹马弄丢,我们现在已经快走出这片荒漠了!”
“又来!你好烦啊!”
“好,我不怪你,我的公主殿下,你自己说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连一条毛毯都没有,你走不动,想露宿荒漠?恐怕这一躺下,明天就再也醒不来了吧?这可是寒冬啊!”
“已经立春了!”
“你以为这是江南?是上国都城?立春了天气就变暖了?”
“嘘!别说话!”月含羞忽然竖起耳朵。
寒风中,隐约传来乐曲声。
“有人在唱歌!”
“不会是幻觉吧?”
“肯定不是!”
月含羞跳起来,朝着歌声的方向跑去,绕过一座沙丘,远远看见一团篝火,照亮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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