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加寒凉。
这种长时间的沉默,让月含羞感觉越发冷。
她揪着无争衣袖的手,越攥越紧,心提到了嗓子眼。
关于无争与武美凤之间的约定,她是知道的。
但……
她的心很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竖起耳朵,紧张地听无争如何回答。
良久,东宫无争才轻轻问了一句:“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讨这句话的?”
“这誓言,我只对美凤一人承诺,别人,无权要求。”
狼后的肩头在微微颤抖,白发也有几分凌乱。
“你,让武美凤来,我跟她说。”
东宫无争一步一步紧逼。
狼后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东宫无争,你若不守诺言,早晚,我会倾举国之兵,踏平天下城!”
她扬手把药瓶扔了过来,转身飘下沙丘。
月含羞轻轻舒口气,可,为什么觉得心底沉甸甸的?
她上前俯身捡起药瓶,交给无争,又拿着无争的解药,走向刘景恭。
“四哥,这是你的解药。”
看着刘景恭服下解药,月含羞忽然问了一句:“你还当自己是上国的亲王吗?”
刘景恭怔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你身上流淌的是上国皇室的血脉,真的要投靠狼国吗?”
“我几时说要投靠狼国了?”
“那狼后……”
“她是她,我是我。”
月含羞点了一下头:“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她回到无争身边,牵起他的手,微笑:“我们走吧。”
*
月含羞躺在温软舒适的被窝里,睡了整整一天,然后在饭菜的香味儿中醒来。
看看屋子里没人,她赤着脚下床,溜到桌边,伸手捏了一片肉,塞进嘴巴。
“调皮!”
东宫无争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
“不洗脸,不洗手,不梳头,不穿鞋……你这些恶习,什么时候才能改?”
“呃……”她紧闭嘴巴,囫囵把肉片吞下:“马上改!这就改!”
她飞快地穿上鞋,随便披上件衣服,拿起梳子胡乱刷了两下,就把头发用绸带绑起来,抓起手帕在水盆里涮了涮,往脸上一抹,就算完事。
然后边迫不及待做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
她早就饿坏了。
东宫无争叹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为她盛饭,盛汤。
“羞儿,为什么不问我因何那么晚才去救你?”
“唔……”月含羞嘴巴被食物占着,含含糊糊道:“反正你迟早要救我,早一步晚一步,有什么区别吗?”
“可你受苦了。”
“我没觉得啊!”月含羞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又忙着拿水果。
“慢点吃,小心噎住。”
“这几天,饿惨我了!其实,我觉得刘景恭还不错,算得上君子。”
“他是雍王,亲王还是要有亲王的风度。”
“这不是身份的问题。”
无争望着她,目光有了一些变化:“那是什么问题?”
“是……”月含羞歪头想了想,“也许,他本来就不是坏人,也并非不可救药。”
无争笑笑:“有谁生来是坏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