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城巍峨壮丽的城门楼出现在视野中时,月含羞心中一阵感慨。
这种感概,竟夹杂这沉沉的沧桑感。
照理说,她还年轻,这个年龄的女人,正应该是无忧无虑,在丈夫的宠爱下,甜蜜过日子。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沧桑来自哪里。
乌拓太子去了鸿胪寺,魏王便亲自护送她回到护国公主府。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公主府了。
但景弘帝依旧派了侍卫和宫人看守打理府宅,似乎知道她早晚有一天都要回来。
月含羞下了马车,驻足府门前,抚摸那口巨大的铜鼎,忽然觉得自己当年好天真,好幼稚,大概也只有景弘帝这样的天子,能容得下她这位小小的公主,在府门前摆上一口象征国之重器的大鼎。
守门的侍卫一看公主回来了,赶紧打开大门,飞毛腿似的跑到里面,通知家令。
很快,家令带着几十个宫人、奴仆、厨子、花匠迎了出来。
月含羞竟然有点不适应宫里这种谦卑恭谨的礼节了。
魏王一直把她送到卧室门口,叮嘱家令,公主伤寒未愈,好好生照顾,这才别去。
奔波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换上柔软的轻纱,躺在舒适的香罗帐里,月含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原本想着要吩咐家令去做些什么事,可是,迷迷糊糊便睡去了。
恍惚中,仿佛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冷香。
她又看到那绝世的容颜,朦胧中,与他肌肤相亲,水乳交融……
*
月含羞睁开眼,看了一会儿花团锦簇的香罗帐顶,刚才好像做梦了,梦见了无争。
歪头看看枕边,空荡荡,还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可是,那个梦好真实啊,就好像他真的在。
等等,身上的痕迹……
不对啊!
她打了个寒颤,发生什么了?到底是幻觉,还是……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嗅到了鸡粥的香味儿。
帘帐一动,露出无争那张绝世倾国的脸,带着魅惑众生的微笑。
“饿了吗?起来喝粥。”
月含羞又惊又喜又疑:“你怎么在这儿?”
“不行吗?我可是驸马啊。”
她笑了,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脑袋藏进他怀中使劲蹭:“我还以为打死你都不会来公主府。”
“为什么啊?”
“因为……反正你那么骄傲,我以为你不会……”
“可没有什么比照顾你更重要啊,谁让你生病呢?”
此刻,月含羞的心满满都是暖意。
“好了,别蹭了,粥要洒了!”
她暂时放开他,他便在她身边坐下,亲自端着碗,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喂她吃粥。
她一双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到眸子里。
“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好久没看到你了嘛,人家就想一辈子这么看着你。”
“嘴这么甜?知道自己错了,又来讨好我啊?”
月含羞把粥碗从他手里拿掉,放在一边,然后钻进他怀中,仰起小脸含情脉脉望着他:“你是为了我,才来京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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