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看到她纠结痛苦，自己的心也一阵阵发痛。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喝酒去！”

“喝酒？你，你不会又把我灌醉吧？”

“你若不想醉，没人能把你灌醉！”

“可是……”

“你怕无争不高兴？”

“我……我才不怕他呢！”

“那就走啊！”

“好，去哪里？”

*

景龑拉着含羞的手，一口气跑上那座废弃的城门楼。

这里比以前更荒废了，门窗横梁上，还残留着那年冬天，两个人一起来这里时，发生火灾的痕迹。

“还记得这里吗？”魏王扶着垛口，眺望整个京城。

月含羞太记得这里了，这儿曾经留下她与魏王很多记忆。

她清清楚楚记得，这里发生大火的那天，她醉了。

那时，她满心装的都是与无争离别的惆怅。

她顶着雪花，迎着北风，就站在这城垛上，翩翩起舞，火光与舞裙辉映，北风与烈焰呼啸……

景龑更不会忘记，那天，她是那么绝美。

那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舞姿，最美的人。

那个画面，永久地刻在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含羞环顾四周，看着在春雨滋润下疯长的青草，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魏王递给她一壶酒，两个人碰了一下酒壶，各自饮了一口，然后，倚着城垛，看着下面行色匆匆的路人。

“有句话，一直想问你。”魏王目光凄迷，就像水雾中的远山。

“问吧。”

“嫁给他，你过得可开心？”

月含羞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他的妻子，嫁给他，我当然很开心了！”

景龑却轻轻“哼”了一声。

含羞蹙眉：“你什么意思啊？好像我过得好，你就不高兴似的。”

“你若真过得开心，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

“那你哼什么？”

“月含羞，倘若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需要考虑一下的话，就说明，你并非真的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无争对我那么好，那么宠我。”

她抬头看到魏王的眼神，抱头：“哎呀，好吧，说实话，我是不开心，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开心！”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还分哪一种？”

“当然要分了！有人不开心是因为嫁给不喜欢的人，有人不开心是因为夫君对自己冷淡，有人不开心是因为男人三妻四妾，我不开心是因为……”

魏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对我太好了。”

“太好？”景龑摇头：“你们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针，对你太好也会不开心？”

“是啊，就是因为太好了，事事让着我，处处迁就我，反倒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吧，孔老夫子说得对，天下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万幸，娶你的人不是我，否则，你会更不开心，因为我只会比他对你更好！”

“呃……只怕你也超不过他那种好……”

月含羞表示无语，因为确实无人能理解她与无争之间，似情侣，又似父女的爱。

看到她话匣子已经打开，魏王这才把话题一转，问：“告诉我，你一定要杀乌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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