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和月含羞并肩在青石铺成的大街上走过,随从远远跟着。
春夜醉人,刚刚下过雨的空气里,透着湿润,和新树发芽的清香。
月含羞低头看着脚尖,显得心事重重。
魏王也陷在沉思中。
走了一会儿,他似乎察觉到气氛沉闷,便深吸了一口街头深夜的空气,道:“京城的空气,虽然赶不上滇南,不过,刚下过雨的深夜,还是很醉人的。”
含羞抬起头:“你在那边待习惯了,怕是已经不想回来了吧?”
“回来?回来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人牵挂我。”
“有啊,还有太后呢。”
“她?她牵挂的是她什么时候有孙子,可不是我。”
“你啊,还是那个烂脾气。”
魏王看着前面长长的街道,问:“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两个一起被罚守夜吗?”
含羞笑了:“当然记得,也只有陛下想得出这么损的招数,来惩罚我们。”
“哈哈,我们一把火差点把城门给烧了,幸好是半夜,没有伤亡。”
月含羞站住:“景龑……”
“嗯?”他也站住,望着她清澈的眼眸。
“问你个问题。”
“问。”
“你会不会因为我,一辈子不娶妻?”
“呃……这个问题嘛……”魏王目光开始闪烁,躲开含羞的追视:“要知道我们男人都很花心、善变,想让我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恐怕有点难,没准什么时候我就变心了,所以,你现在后悔来还来得及,赶紧离开那个东宫无争,他真不适合你。”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你啊!没个正经!不过,我倒真希望你赶紧变心。”
“哼,就知道你没良心,有了夫君,就忘了我这个哥哥!”
“别说这些了!”月含羞打断话题:“你刚才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怀疑,郑国公的死,跟武美凤有关吧?”
“我是这么想过,以武美凤现在的心态,肯定巴不得上国跟狼国开战。她让你杀了狼国太子,她再杀了郑国公嫁祸给狼国,这样子,想不打仗都不行了。”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她可以借我的手,杀狼国太子,为什么不能再借我的手杀郑国公呢?何必自己出手?”
魏王点头:“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双手不沾血。如果这样,杀郑国公的,就另有人在。只是这人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月含羞凝眉:“这人既然出手了,就一定会有第二步,我们静观其变。”
不知不觉,魏王已经陪着含羞,走回到公主府。
景龑站住:“到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估计要早起进宫。”
含羞点头:“不知道陛下会作何反应,我们还要想好怎么应对他,他可比无争难应付。”
“羞儿……”魏王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上马离去。
月含羞回到卧室,无争并没有回来。她以为他提前离去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看来,他真的有事去做了。
反正她也习惯他这种来无踪去无影的生活了。
还是想想明天如何应对景弘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