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的尸体,被从牢门上解下来,放平。
仵作前前后后检查完毕,回禀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从现场来看,确实是自杀。”
刑部尚书摇头叹息:“郑国公真是想不开,干嘛要自杀?狼国太子那事儿,陛下不是还没决断吗?”
月含羞现在大脑是一片空白,整个弄巧成拙了。
这件事,原本是跟乌拓商量好,他装死,然后引武美凤来找自己,救出离歌,随后乌拓再复活,然后亲自出面为郑国公求情,化解两家的恩怨,皆大欢喜。
现在可好,武美凤还没找来,郑国公却先死了,这下麻烦了。
无争始终安静地站在含羞身后,而非她身前。
这可有点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这位妖孽少主,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是风头最劲的那个人。
他只侧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注意看郑国公的指甲缝。”
月含羞看过去,发现郑国公的指甲缝隙里,有血丝。
“刚才仵作说过,郑国公身上没有外伤。”无争又提醒。
含羞眼睛亮了,马上问:“仵作,你有检查过郑国公的指甲吗?”
仵作答:“查过。”
“可有发现?”
“有少量皮屑、血丝,应是抓挠所致。”
“那郑国公身上可有抓挠的痕迹?”
“没有发现。”
“既然不是他抓挠自己皮肤所致,那这皮屑和血丝来自哪里?”
月含羞这么一问,大家都开始注意郑国公的指甲。
“所以,郑国公的死因可疑!立刻封闭大牢,今晚所有出入大牢的人,都要严格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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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牢出来,魏王似乎有话想跟含羞说,可看看无争,又开始迟疑。
无争那是多通透的人,马上道:“羞儿,我忽然想起有件要紧的事必须办,你自己回府早些休息。”
含羞就是喜欢无争这样什么都能替自己想在前头的人,但也正是她始终“怕”无争的原因。
他随时随地都能洞悉别人的心,但他的心却不是你随时随地都能洞悉,所以,他总能掌控一切。
魏王看着无争的马车远去,眉头紧锁。
“景龑,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你告诉他真相了?”
月含羞摇头:“还没来得及……”
“可看上去,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向如此,总让人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并且比谁都知道得更多。”
“可我直觉,他是真知道了。”
含羞垂下头:“我也有这种错觉。对了,你觉得,郑国公的死,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让事情复杂。”
“谁?”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们女人不是一向都有直觉吗?你直觉是谁?”
“啊?这种事,要靠直觉吗?女人的直觉,通常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用……”
“你能多次逃过劫难,说明你的直觉和运气一定有过人之处,就说说当你知道郑国公遇害时,第一个直觉是什么?”
月含羞想了想:“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坏了,弄巧成拙,武美凤还会不会把离歌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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