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夫人,该用晚膳了。”
两个婢女端着晚膳和洗漱用具上来。
月含羞还是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称呼她,好怪的感觉。
不过……晚膳?
她赶紧回头看看天边的……晚霞,居然是傍晚了,还以为是……
妖孽太能折腾了,累得不要不要的,还以为只睡了一小会儿,睁开眼居然一天过去了。
月含羞洗过脸,刚要坐下吃饭,就听楼下传来开心的笑声。
她好奇地探头往下看,就见离歌满园子在撵一只白兔。
她一时有些恍惚,楼下那个像三岁孩童一样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噩梦中,这个女人把自己抛进洪水。
上次见面,千方百计想要拆散自己跟无争。
这次,却成了一个需要人来保护的、无害的小孩子。
这个武美凤,安的什么心?原本不是要把离歌攥在手里要挟自己吗?
怎么现在倒把离歌放了?
想到武美凤,想到太后,想到花过雨,她的心又开始郁闷。
东宫无争一身白衣,从海棠花树下经过,花团锦簇、绿草映衬,更显脱俗。
他拦下白兔,那白兔见到他立刻乖乖原地趴着不动,等着他抱起。
离歌看到白兔被别人抱住,急得大喊:“兔儿是我的!兔儿是我的!”
他微笑:“没错,兔儿是歌子的,把它抱住了,别再弄丢。”
离歌接过白兔,露出笑颜,轻轻抚摸着白兔的耳朵:“兔儿乖,我带你去吃萝卜。”
离歌走了,他一直望着她背影消失后,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口的含羞。
*
他看着她吃饭,她却如同嚼蜡。
这顿饭吃的,了无生趣。
一直等她吃完了,东宫无争才道:“现在可以讲讲,你是怎么知道离歌在京城的了吧?”
“这事,关系到过雨姐姐的生死,所以……”
“所以你才更应该告诉我。”
“那得从乌拓太子中毒说起。”
“不急,慢慢说。”
于是,含羞就从那天接到武美凤的竹筒信说起,一直说到花过雨受到威胁。
无争安静地听完,眉头轻轻锁起。
月含羞担心地问:“你说,太后现在是生是死?”
“以武美凤的性格,她凡事都会为自己留下后路,所以,如果太后被她控制,现在一定还活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怎么肯定太后就是武美凤?”
“那些蝴蝶都飞到她的寝宫了。”
“我记得,你说过,蝴蝶是飞进花房中的,太后是随后才进去。”
“……是啊,”月含羞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难道是我疏忽了什么?”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还要再确定一下。如果你还想让上国跟狼国和谈,现在就赶紧去客省,把乌拓太子救醒,夜长梦多,难保武氏不会再对乌拓下毒手。”
月含羞赶紧起身:“对啊,我都把他忘了!”
“羞儿,”无争捉住她的手,凝望:“记住,你一定要想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后盾。”
月含羞轻轻点了一下头,妖孽虽然有时候很可怕,但她始终坚信,假如这世上只剩一个人能让她信赖,那一定是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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