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听了月含羞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徐徐问:“你说现在的皇后,是武氏假冒,可有证据?”
月含羞委屈地摇头:“我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跟魏王一起来宫中试探。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看破目的,结果,反而让我们两个成了阶下囚……”
“你这么做,事先有问过无争吗?”
含羞又摇头:“问他干嘛?问了他肯定不会让我来冒险。”
“你既然知道他不会同意,还敢这么莽撞!”
“反正他说过,不管我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他全兜着。那就先斩后奏好了,到时候他忙着替我收拾烂摊子,就顾不上生我的气了!”
景弘帝虽然面上严肃,心里却笑了,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刁钻,但愿她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性吧。
“含羞,陪朕走走吧。”
“呃……我还在坐牢!”
皇帝瞪目:“坐牢就不会把你放在这儿了!”
“反正我是奉旨被关起来的……”月含羞嘟囔,她无非就是想耍个小赖皮,皇帝一迷糊,就把自己给放了。
景弘帝才不上她的当,背着手往外走:“你若不跟来,便是抗旨,罪上加罪!”
月含羞叹息一声,想糊弄暴君,还是不怎么容易。
*
景弘帝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是背着手,慢慢踱步。
月含羞知道,皇帝是在思索重要的问题。
无争也有这个毛病,一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就喜欢拖着自己散步,也不说话,就是慢慢走,走啊走,一直到最后拿定主意。
记得有一次,无争拖着自己散步,出了东宫府,又出了天下城,踩着厚厚的积雪,一下到了那座几十里外的宝石湖。
只不过,后面的路,都是无争背着她走的,那么远,她实在走不动。
冷不防皇帝突然停步,月含羞只顾低着头想心事,便一头撞上去。
好疼!跟撞上铁板一样!
好吧,暴君总是穿着护身软甲,所谓软甲,也是用一种及坚韧的金属,拉成细丝,打成环状,环环相套做成的。
她的小脑袋可是血肉做的,撞上去自然痛得很。
景弘帝倒是没皱眉,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的心不在焉,反正,她撞自己身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含羞……”他似乎想问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内侍一路小跑过来。
“启禀陛下,姜国丈在午门外跪请为皇后娘娘主持公道,体力不支,昏倒了。”
景弘帝的眉头蹙到一起:“那还不把他送回府?”
“国丈不肯,一定要陛下严惩凶手。”
景弘帝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凶手?谁是凶手?”
“自然是……”内侍小心翼翼斜了月含羞一眼:“是指护国公主和魏王。”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朕不是说过,此事正在调查,一定会秉公处理吗?”
“可他们说……说……”
“说什么?”
“小奴不敢说……”
“说!”
“是,”内侍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他们说,陛下宠信护国公主,尤其跟无争少主又……又……曾经故交甚好……所以,陛下一定会偏袒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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