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怀疑自己听错了,专门挤到前面细看,果然,姜家一家老小,全都被盗匪杀死,无一活口!
人们议论纷纷,有嗟叹的,有惋惜的,也有说姜家活该,这些年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装了上百车,不招盗匪才怪。
有人就说,哪里是盗匪啊,天下的盗匪,有谁敢劫杀皇帝的老丈人?还不是姜家得罪了人!
得罪了谁?
那还用说!大家心知肚明,是谁在茶中下毒想要毒死皇后?又是谁在皇后死后飞上枝头?还有谁那那么大本事把姜国丈给逼得告老还乡?
月含羞听得一阵阵心寒。
是啊,纵观天下,还有谁敢劫杀皇帝的老丈人?虽然皇后死了,可国丈依然是国丈。
难道,真的是无争?
月含羞不敢想下去。
耳边充斥着种种猜测,她沉不住气了,提起裙角,朝城外跑去。
*
月含羞到达醉生梦死时,气喘吁吁,香汗津津,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鬓角鼻翼,全是汗珠。
她冲过去敲门。
很快,那个木讷的守门人来了,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她便挤进去。
守门人怎么喊都喊不住。
“无争呢,他在哪里?”
“公主,少主他不在……”
“他去哪里了?让他出来!”
“公主,属下已经说过了,少主不在……”
一阵笑声传来,月含羞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佳容带着离歌,在花丛中捉蝴蝶,两个人玩耍得相当开心,如果不是离歌鬓边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简直就像一对亲姐妹。
月含羞看得有点傻了,着两个人怎么玩到一起了?
佳容看见含羞,停止了嬉戏,远远向她招手,把捉蝴蝶的网兜给了离歌,自己走过来。
含羞冷冷看着她。
佳容脸上带着笑:“听说公主病了,果然瘦了不少,脸色也这么苍白,您可得好好保养才是。”
“不劳费心。你来这儿做什么?”
“少主答应过,要我做鸣沙国的女王,可这么久了,都没消息,所以,我就来看看。不行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醉生梦死?”
“少主实在太忙了,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帮他照顾岳母,我实在看不下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他了。”
一句话,把月含羞堵得透不过气来!
岳母?不就是离歌吗?她这分明是拐着弯说自己不照顾自己的母亲,整天就只会给无争添麻烦。
可月含羞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额头上突然一疼,竟然挨了颗小石子。
再看,竟然是离歌,一边弯腰捡石子砸她,一边喊:“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月含羞完全可以躲开那些石子,但她却原地没动,两腿像灌了铅一样。
这真是莫大的讥讽!
离歌,那个二十年前害了无争,后来又抛夫弃子的女人,现在竟然代表“正义”,来谴责自己的是“坏女人”!
呵呵,这世上还有没有更离谱的事?
她双手紧紧攥拳,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佳容原本想多看一会儿笑话,忽然收起笑容,快步跑向离歌,一边跑还一边喊:“歌子,不要打了!她不是坏人,她是你的女儿啊!”
月含羞回头,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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