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芳草萋萋,又新添了一座孤坟。
月含羞看着碧溪下葬,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她原谅了独倚楼,就没办法替碧溪报仇。
春带愁默默烧着纸钱,眼角隐约有一星泪光。
含羞拿出蝴蝶纸鸢,放在碧溪坟前:“碧溪,这只蝴蝶纸鸢,是你喜欢的,可惜,你没机会亲手把它放上天空了。”
春带愁没抬头,语气却有些严肃:“小妹,我听说,是你向义父求情,放过了那个杀害碧溪的凶手?”
月含羞沉默。
“我不在乎那个人杀了姜国丈一家,那些都跟我没关系,可碧溪是我的好姐妹,好姐妹被人杀害,我是一定要讨还公道的!”
“大姐,要怪,你怪我好了。独公子他变成今天这样子,我有一半的责任。如果不是我……”
“对,如果不是你当初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独倚楼那种人,你就那么相信?”
“我……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他本性不是坏人,都是被一步步逼到今天。如果能把他挽救回来,我愿意试试。”
“可谁来挽救碧溪?”
“大姐……”
春带愁摆摆手:“别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生性善良,总为朋友着想。”
“可是……”
“你也不用劝我,我做事自有分寸。”春带愁叹口气,看看那只蝴蝶纸鸢,道:“碧溪一直都梦想找个心爱的人,和他一起放纸鸢。可是,最终都没能达成。”
月含羞垂下头:“我们把这纸鸢烧给她吧……”
春带愁却拿起线轱辘:“碧溪嫁进国丈府后,向往有一天能像这纸鸢一样自由自在飞上天空,我们就把这纸鸢放上天,让她的魂魄,趁着这纸鸢自由自在地飞翔吧。”
含羞点头。
两个人站在青草中,看着蝴蝶一点点升上天空,越飞越高,轱辘上的线到了尽头。
春带愁牵着线头,无限留恋地看了一会儿蝴蝶,松手放开。
纸鸢随风而去,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变成了一个小点,最后完全消失。
月含羞依然抬着头,怔怔地看着天际。
*
月含羞回城的路上,被魏王拦住。
春带愁看到魏王的脸色铁青,聪明的她略一思忖,便知道魏王是为什么来了。
她在含羞耳边低语:“我这一关好过,魏王这一关可不好过,看你怎么跟他解释了。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月含羞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却还得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走向魏王。
“景龑,你今天怎么跑城门口?查哨吗?”
“查你个大头鬼!月含羞,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解释清楚,就别想回公主府!”
“不回公主府,那我回醉生梦死。”
“也不许去!”
“那儿都不让我去,那我住你家里好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说!独倚楼是怎么回事?我就说怎么看那个机巧店的娄公子都不顺眼,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事,还把我当好兄弟吗?”
月含羞一脸无辜:“就是因为把你当好兄弟,所以才不能把他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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