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身子刚刚一动,东宫无声便醒来了。
他睁开眼,借着烛光仔细瞧着她苍白的脸:“小妖女,你醒了?你今儿是咋了?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月含羞秀眉微蹙,努力想从他怀中坐起来,却浑身无力,怎么都动不了。
“别动了,你失血太多,好好歇着。”
她却厌倦地闭上眼:“为什么要救我……”
“也不全是我,真正救你的,是你体内的蛊虫,如果不是它们,流这么多血,你早就死了。”
“蛊虫?”
“这些蛊虫很聪明,它们会保护宿主。”
月含羞气馁,这是连死都不让的节奏啊。
无声抱起她,朝床榻走去:“床上躺着舒服点,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寻短见了!”
他把她小心放下,轻轻盖上被子。
他这一辈子,只对年幼的无争这样照顾过。至于女人,根本连碰有不想碰,当年与辛玲珑成亲十几年,连手指都没碰一根。
然而,独独对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妖女例外。
“饿吗?想吃点东西不?”
月含羞一动不动。
“唉,好吧,要不,先喝点水?”
她虽然没吭声,但是喉咙却动了动,轻轻抿起干涸的嘴唇。失血太多的人,都会感到干喝。
无声端来一杯温热的红糖水,一勺一勺喂给她。
她起先还犹豫了一下,最后,也不知是因为太渴,还是被他那种“亲切”的模样给感动了,终于喝下。
无声松了口气。
他深知人的心理,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冲动,一瞬间的想不开,才会做傻事。
只要在那会儿能把人拦下,从鬼门关拉回来,多半这个人便会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念头。
这会儿,既然她开始喝水,那就是说,暂时是不想死了。
无声转身去放水杯时,月含羞抬起左手,想看看手腕上的伤。
但她却惊讶地发现,那道原本很深、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就剩一道疤痕。
无声回过身来,看她在发呆,便道:“神奇吧?别说,我活这么就,也是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蛊虫,治愈能力,简直一流。自从你中了这恶魔蛊,就再也不怕生病受伤了。”
月含羞却高兴不起来:“如果它们真的那么神奇,为什么治不好我的失忆?”
无声叹口气,用水浸湿手帕,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纤细雪白的手,仔细擦拭掉手腕周围的血迹。
月含羞看着看着,脑海里恍惚又闪过一幕。
那是一个春色融融的夜晚,她一身火红的新嫁衣。
但绝不是那个风雪的新婚之夜,是另一场梦境。
她用水果刀,在左手腕同一个地方,割下去,看着鲜血淌下。
那个时候,她的心好痛好痛,满满全都是绝望。
然后,东宫无声冰冷的面孔突然闯入……
月含羞打了个寒颤,把手猛得缩回来。
无声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看到她惊恐的眸子:“妖女,你……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月含羞睁大一双眼睛:“我看到我穿着嫁衣,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出现了,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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