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人始料未及,起码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和马小军有这样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
不过从中我还是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就比如说,那些孩子还都安全地活着,不然马小军也不会提醒这是我能找到他们的最后机会;再比如说,马小军的确想在即将到来的大雨中再挑选一名受害者下手,而且这将是他的‘收官之作’,送给胡红的最后一件礼物。
而且通过回避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可以看判断出来,他对胡红的感情特殊,十分回避关于她的问题。仿佛他所有的变态杀戮都像是要证明给胡红看的,所以他才会选择在和胡红有所交集的地方动手。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为了确保对话安全,二窝囊和岳胜男急匆匆地找到了我,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明显带着几分慌乱和紧张。岳胜男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被发现了,马小军肯定会格外小心,我们再想找到他的线索就很困难了。”她甚至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根本没想到他家里也会有无线电,居然还能溜进我们的频道而没被发现,是我太大意了。”
不过也是她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立刻意识到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急忙打开车门走下来四处望了望。
二窝囊不解地看着我,“方寸大兄弟,你咋了?是不是跟那个变态说了一会儿话有点儿受刺激了?”
我没打算搭理他,转头向岳胜男问道,“一般来说无线对讲机的使用距离是多远?”
岳胜男想都没想地回答道,“在野外空旷的地方大概是三到五公里,如果是市区的话,只有两百米到两公里的距离,这要看中间的障碍物有多少。”
我再次回头打量起周围的建筑物,心中暗暗推算起距离来。
岳胜男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根据距离来推断马小军的位置不太现实,这里面的变动太多了……”
“我不是在找马小军的位置。”我轻声解释道,“我是好奇他的家里为什么要有无线对讲机,他要对话沟通的人是谁?那个人的位置应该不会离他太远,而且听从他的指派……”
岳胜男的眼睛一亮,“你是说……他父亲?”
“很有这个可能。”我环视四周,黑夜之中的人家已经逐一熄灭了灯,黑黢黢的建筑像是一个个冰冷的石碑。我继续分析道,“以马小军的自信与自大,他一定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孩子既然没办法带在身边,他必须找一个可信之人托付,有谁比曾经帮他一起藏起胡红尸体的父亲更值得信任呢?”
“但这信任一定也很有限。”岳胜男顺着我的思路继续往下说道,“马小军选择把他安排在身边,目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知道他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们立刻坐上车,绕着阳光家园小区周围两公里范围内所有的道路一路寻找。岳胜男不赞成这样的做法,“这样做的效率太低了,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可怕,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像之前那样,先找到马小军父亲的个人信息,然后拖我的线人调出他目前的住所,这样会简单一些。”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当然也知道这样做是下策中的下策,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路灯昏暗的灯光映照在道路两侧漆黑的门脸上,街道沉寂而安静,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了许久,我终于在目光尽头看到了一处让我灵机一动的招牌。
一家幼儿园。
“停车!”我急忙叫住二窝囊,他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诧异地望着我,“方寸大兄弟,你发现啥了?”
我指了指车窗外的幼儿园。
“咋的?你还想从头开始,再走一次童年之路啊?要不要叔叔给你买个棒棒糖啊……”二窝囊又开始不靠谱的鬼扯了起来。
显然几天的相处下来,岳胜男更能理解我脑袋里所想的事情,她认真地说道,“你觉得马小军的父亲可能隐藏在幼儿园里?”
“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孩子其实对气味非常敏感,骤然离开熟悉的亲人难免会又哭又闹,马小军不方便带着孩子,难道他父亲就方便吗?他一个大男人的身边忽然多出了四个孩子,即便别人不会把他联想成雨夜屠夫的帮凶,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个贩卖儿童的人贩子。”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藏在幼儿园里的话,谁又会怀疑呢?”
“你这个假设太大胆了。”岳胜男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天方夜谭,“如果你的分析是错误的,很可能会耽误我们调查的进度,进而耽误掉拯救孩子的时间,我不赞成你的想法。”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种感觉很强烈,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支持方寸大兄弟。”二窝囊站出来挺我。
三个人一起合作最好的地方在于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时,投票的时候不会出现票数相等的尴尬情况。
“理由呢?”岳胜男冷冷地瞪着二窝囊,“就因为他是你的方寸大兄弟?”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二窝囊对岳胜男的怀疑非常不满,“按照我妈的话来说,第六感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感知超乎常人的一种表现。你们都知道人有五感,分别是形、声、色、味、触,说白了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不过这五感之外,其实还有其他感觉,只是常人不能辨别,所以知道的人比较少。就比如这第六感,其实就是心觉,能够通过五感之外的管道接收信息,甚至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他义正言辞的对岳胜男说道,“你可别小瞧这感觉,有时候非常得灵验哦。”
岳胜男不屑地看了看他,又认真地打量了我几眼,在看到我坚定的表情后,她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最好是对的,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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