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窝囊大为尴尬地捂着电话道,“妈,你小点二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不问不要紧,一问余仙姑更是火冒三丈,声音都拔高了三个音阶,“你个逆子,生你有什么用?我都不如生一个南瓜,还可以煮汤喝呢!今天是你老娘的生日,你忘了个干干净净是不是?”
二窝囊这才恍然大悟,吓得差点儿当场去世。
余仙姑挂断电话后,二窝囊更是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方寸大兄弟,我先告辞了!今天要是不回家,明年清明节你就得祭拜我了。”
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最后还是我到厨房里炒了两个家常小菜,勉强把晚饭对付过去了。
孙海龙这个蹭饭的家伙倒是很有眼力见儿,饭后不但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洗刷干净,又拿起扫把帮老赖把茶馆的大堂也清扫了一番。
我一边品着茶,一边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逸时光,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提示短信进入。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刘刚。他说马上就要下班,问现在方不方便见面。
没想到他比我们还心急。
我立刻回复了他两句,然后把茶馆的地址报给了他。原本已经打算告辞的孙海龙听说刘刚正在赶来的路上后,有些忐忑不安地留了下来。
我看到他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说你该不会被二窝囊说中了,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吧?”
“没……没有!”孙海龙摇了摇头,尴尬地说道,“就是毕业后这么多年没联系,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的话,多少有点儿尴尬。”
“别多想了,同学之间的情谊最珍贵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我出声安慰他。想到自己的读书时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时候虽然也经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但远称不上校园暴力。如今再看,校园暴力俨然成了家常便饭一般。而且我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在不断的衍生过程中,校园暴力还被分为了两种,一种是热暴力,就是拳脚相加真的动手,另一种冷暴力则是孤立、冷漠,生生将一个人逼入深渊。
我正在感慨,孙海龙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杜老板,你居然还上过学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这一身的文化,怎么看都是个读书人吧?
我额头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子直接扔出去。
孙海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就是那个……”
我望着他不知所言的尴尬样子,强忍着冲过去掐死他的冲动,“没事儿,我能理解。毕竟咱们国家有九年义务教育,是不是?”
孙海龙挠了挠头,识相地闭上了嘴。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门外走进来一个看上去孙海龙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刚刚下班,手中还提着公文包,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衣服。我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的脑袋也不是特别的大,实在搞不懂刘大脑袋这个外号从何而来。
刘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孙海龙,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温暖笑容,“海龙,好久不见啊。”
说着,热情地伸出了一只手。
孙海龙赶忙和他握了握手,神色紧张又不安地道,“真是很久了啊,刘大……刘刚。”
刘刚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还是叫我刘大脑袋吧,你叫我刘刚,不仅你不得劲,我浑身也不舒服。刚刚电话里你一叫我大脑袋,我感觉自己一下就回到上大学的时候了,好多年都没人这么称呼过我了。”
孙海龙慌乱的手都不知道往里放好了。
刘刚看看了站在一旁的我,“刚刚和我通话的就是您吧?”
“别这么客气,我姓杜,是这间茶馆的老板。”我向他客气地介绍了一番,并请他坐下来说话。
刘刚十分痛快地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奇怪,他盯着我问道,“杜老板,恕我冒昧,我这个人性子直来直去,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电话里你说有些关于邱玉成的事情要问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见他说话开门见山,也没有隐瞒,把孙海龙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讲述了一遍。中间有什么记混的地方,孙海龙会出声补充,一番话说完,刘刚的表情变得异常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孙海龙问道,“所以说从那次的请笔仙之后,邱玉成就一直跟着你了?”
“应……应该是吧。”孙海龙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反正他就一直纠缠在我的身边,让我还他的清白。我也是被他折磨得没办法了,只能想尽办法调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和原委。”
没想到刘刚听后居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弄清楚邱玉成的那份遗书究竟是谁传到校网上去的,也很想知道是谁在跟我并肩作战,为了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同学在努力寻找线索……”
孙海龙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刚,只听他继续道,“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直生活在我的身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海龙显然没理解刘刚的话,皱着眉头一脸诧异。
我却立刻听出了刘刚的话外之音,忍不住打听道,“孙海龙只发了邱玉成的遗书,后来学校保安跳楼之后,有人在校网上发布了保安值班登记表,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刘刚非常坦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
“是你!”孙海龙意外地大叫道,“怎么会……会是你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上学读书那会儿有点儿自扫门前雪的意思,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死跟我都没关系?”刘刚脸色平静地说着话,但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悔恨。
“我没这个意思。”孙海龙低声道,“何况我有什么资格批评你?当时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冷漠,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掉一切。”
大堂的气氛忽然变得沉寂起来。
孙海龙低着头,刘刚则若有所思,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却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和邱玉成是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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