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觉得方心这小妮子属实是不太简单。
表面上看着一副为人着想天真可爱的模样,但骨子里却阴险老辣,将人心玩弄与股掌之中。
她太了解我的弱点和渴望,所以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戳中我的软肋。
就比如——我失去的那段回忆。
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你是谁,又是怎么来到的这个世界,你的亲人是谁,又都经历了什么?
我当然也想知道,尤其是得知自己的身上可能关乎着血案,甚至父母都惨死在我的手上,我就更想知道答案了。但我也深深地明白,许多事都要徐徐渐进的开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味地着急就能解决得了。
我深深地看了方心一眼,笑着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还是相信水到渠成,老天自有安排。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算我想破了脑袋去寻找答案也未必找得到,何况还既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还不如安静等待,早晚有一天这个答案会自己来到我面前的,我又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费这么多功夫呢?”
我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有心之人’四个字,故意拿话点拨方心。别觉得世上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其实谁都不是傻子,就看要不要把这些话挑明罢了。
方心果然脸色微变,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所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吗?”
这可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认真地道,“难道我应该相信你吗?我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却不是傻瓜,更不会蠢到连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被你派来的杀手送到西天见佛祖了,这会儿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你对话吗?这才过了多久啊?咱们两个说了两次话,你就以为我们可以和平交流是朋友了?我现在一本正经地回答你,没错,我不相信,而且我也完全没有理由相信你。直到现在,你这小脑袋瓜里只怕还在想着如何算计我,这里又不是奥斯卡颁奖典礼,你不是最佳女主角的有力竞争者,咱们还是说人话办人事,不用戴着面具装模作样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话音一落,方心的眼神果然变了。
那天真无邪消失得荡然无存,反而闪烁着诡诈阴险的光芒。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声音毫无波动起伏地道,“坦白来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太聪明人的反而让人讨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些话你虽然心知肚明,但却不要说出来,不但伤人,还会让平和的表面关系也维持不下去。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只好和你有一说一,漠河那边有人想要见你,而且他已经命不久矣,你这次不见,大概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见了,你确定不去瞧一瞧吗?”
我笑着道,“相比起漠河那边的人,我更好奇的是对方答应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样放低身价,三番五次地和我提起他们的请求?像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不是非常诱人的条件,你肯定不会管这种闲事的。”
方心哼了一声,冷漠又高傲地道,“别说得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条件自然是有的,不过却没必要告诉你。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见与不见,那是你的事儿,总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行了。”
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这种欲拒还迎的手法流畅无比,要是普通的毛头小青年还真说不定被她给忽悠吓着了。
不过我是谁啊?
和老杜生活的这些年,茶馆大门一开迎接四方宾客,我什么人没见过,没打过交道?
最近的一次,我和一个连环杀人犯面对面地吃了一碗面条,最后他一脸意犹未尽,一边擦着嘴一边被特警戴上手铐抓走了,临出门前他还扯着嗓子问道,“小兄弟,这面条里是不是搁麻油了?味道正正好……”
真tm是个吃货。
方心虽然城府很深,但我的经历也一点儿都不少。想要震慑住我,单靠几句话肯定是不行的。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压根就没有走心,“既然方家主回来了,正好把你们家的人带走,我们店面小,薄利多销,实在养不起这么多的人,何况地方有限,已经不够住了。”
方心笑着问道,“什么叫你们家的人?难道你不算方家的人?你不姓方吗?”
居然还想用家族的势力来压我!
我嬉皮笑脸地道,“做人不能忘本,要是没有老杜,我这会儿早死一百个来回了,所以既然跟了人家的姓,就得有始有终,我已经决定姓杜了。反正你们方家的人口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跟着添乱了。更何况我这身上还背负着悬案,最终能不能洗清嫌疑都不好说,万一我真是罪魁祸首,你们还不得把我抓回去千刀万剐啊?所以这个时候就别认祖归宗了,要不大家都尴尬。”
方心咬了咬牙,“上次没发现……原来你的口才这么好?”
“那是肯定的。”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学演讲比赛,我曾获得过三届冠军,第四届要不是上学的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耽误了时间,我肯定继续蝉联,不会给别人半点儿机会。”
方心气愤地站起了身,“杜老板生意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不送了,有空了过来喝茶。”我冲她友好地挥了挥手,“茶钱还是要正常付的,你们家大业大的,不差我这一点儿。”
方心头也不回的带着方程出了茶馆的大门。
二窝囊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方寸大兄弟,你干得漂亮!我真没发现你原来这么会怼人,把那骄傲的小妞怼得说不出话来,看她还神气不了,在咱们的地盘上撒野,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别咱们……”我出言提醒他,“这家茶馆姓杜,跟你没啥关系。”
二窝囊气愤地道,“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这个时候跟我划清界限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你看我还管不管你的死活了。”
我笑笑,“行吧,勉强有你二十九分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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