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寒沉声道：“你现在可以放人了。”

天帝淡淡道，“朕还有一个条件。”

夜星寒看着他。

“你那五个长老，对你忠心耿耿，如今还在外头等着。你去杀了他们，朕就放人。”

天帝笑道，“朕想看看，下属和伴侣，你选择谁？”

杀了清浅，夜星寒也无法活。

杀了魔魅等人，夜星寒也会威望尽失，成为魔族罪人。

夜星寒，你要怎么选？

夜星寒没有吭声，清浅也没有说话。

两人的目光的空中交缠，彼此意味难名。

天帝好整以暇，大殿中一片静寂。

半晌，便听得夜星寒冷冷道，“我杀了他们，你便放人吗？”

天帝感觉到被自己抓着的手隐隐一抖，心情更好，“自然。”

夜星寒深深看了他一眼，蓦地转身，往殿外走去。

脚步踩在猩红的地毯上，发出沙沙声响。

他伸手去推开大殿的门。

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天帝感觉到被自己抓着的手忽然消失，不由低头去看。

就在这一瞬间，清浅已经暴起发难，手中剑光飞向天帝。

天帝冷笑一声，一手拂袖。

霜降瞬间光芒减弱，另一只手按上清浅胸口。

清浅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也跟着往后飞去。

但这个空隙里，夜星寒也刚好转身，仿佛与清浅约好了一般，扑向天帝。

刹那间，大殿光芒大涨，湛蓝一片，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魔君完全觉醒的力量，连天帝空沫也无法抵挡。

空沫大惊，本想隐身遁走，却舍不得那五颗灵珠。

更不甘功亏一篑，他握住手中的九霄山河剑，劈向夜星寒。

剑光绚丽而强大，照亮了整个大殿。

可与湛蓝寒光相遇，却瞬间被后者吞噬。

空沫只觉得胸口一疼，手肘不由自主握着剑往身前撞来。

身体被剑芒反噬，人也重重撞上身后的雕龙玉柱。

轰隆一声，玉柱断为两截，屋顶坍塌下来，偌大的华丽殿宇转眼变成废墟。

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听得人声鼎沸，上界诸人与魔魅等悉数赶到，却并没有打起来。

空沫机关算尽，却只算漏一环，他吐了口血，紧紧盯住被夜星寒扶起来的清浅：“你的修为不可能……”

清浅淡淡道：“大道无形，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而道大成。”

他所念的，正是神族典籍再寻常不过的一段话。

意思是天道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等到心中空然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的道也就成了。

这段话被许多派系用来教导弟子修炼时要学会排除杂念，然而因缘际会，却十分吻合先前清浅的处境。

也正是凭着那股仅存的“气”，她虽然没有去修补灵根，却于绝境中悟了另外一条修炼的道路。

反其道而行，逆转经脉，行气百穴，终于得成大道。

虽然体内已经灵根俱废，可世间一切，风雨雷电，无处不是灵根所在。

无处不可用之为灵根，所谓因祸得福，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