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哥儿好笑,母亲其实挺爱银子的,像个财迷。
“嗯。”他转身就先走了。
进去之后,就听见二弟已经在跟爹说话:“爹,大哥考中了案首,可是因为二叔没考中,太祖母就不允许娘给大哥摆流水宴!”
禛哥儿生气地道:“不摆流水宴,谁知道谢临是您的儿子!”
不摆流水宴,谁又知道大哥有多么出色。
这种好名声就应该放出去,于以后的仕途绝对有利无害。说不定还能名噪大江南北,自此成为一代风流名士。
“可惜因为二叔落榜,这个出名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禛哥儿怨念满满,为大哥打抱不平。
看见大哥进来了,又补了句:“不过太祖母给了十万两,作为补偿。”
他还挺得懂阴阳怪气的:“娘嫁进来小半年,在我们身上花了这么多,第一次从府里拿到真金白银。”
“还没拿到。”临哥儿纠正二弟。
“就是。”老二赶紧改口:“现在还没到手。”
谢韫之愕然,禛哥儿一进来就小嘴叭叭的,给的消息太密集,听得他晕头转向。
让他捋捋。
临哥儿考中了案首,这很让人开心,他很欣慰。
但二弟谢淮安落榜了,所以府里为了照顾谢淮安这个二叔的情绪,不打算给临哥儿摆流水宴。
谢韫之:“……”
心情很是复杂。
临哥儿年纪小小,高中案首,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摆流水宴是应该的。
又是他谢韫之的儿子,就算摆个十天十夜,应该也没有人敢说不是。
祖母却为了照顾孩子二叔的情绪,拿十万两息事宁人。
十万两?谢韫之不是计较的人,此刻却忍不住想,自己的私房和母亲的嫁妆加起来,是一笔天文数字。
比十万两不知多了多少倍。
而自己的孩子,却委委屈屈地拿着这十万两,忍气吞声。
若是自己醒着,那定然是另一番局面,不说八方来贺,也必是门庭若市。
“……”谢韫之听着孩子们愤然的声音,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作为小辈,他不想说长辈的不是,只是临哥儿受委屈了。
而距离自己最风光之际,也不过是躺了一年而已,就已经是这个光景,那以后呢?
禛哥儿说完,发现娘不在:“大哥,娘呢?”
“在外边,等太祖母的银子。”临哥儿猜测道:“估计是害怕太祖母赖账,事后又不给了。”
“哦。”别说许清宜害怕被赖账,禛哥儿也害怕:“太祖母不会不给吧?”
临哥儿也不知道,见二弟不吵吵了,才走到爹床前,亲自报喜:“爹,今天放榜,儿子高中案首,母亲叫我来和您说一声。”
“……”谢韫之听见临哥儿淡淡的声音,心里越发难受。
是许氏让长子来,长子才来的吗?
虽然内敛的临哥儿从来没有与他说过,以后更喜欢娘了,但他隐隐感觉,三个孩子都一样,他们离许氏越来越近。
而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
一滴眼泪,从谢韫之的眼角悄然滑落,无人注意。
因为许清宜走了进来,孩子们的注意力,便放在她身上。
“娘。”老二立刻问:“拿到太祖母的银子了吗?”
他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
“哪有这么快?”许清宜等了片刻,想想还是不等了,进来看看孩子们说得怎么样。
她笑道:“和你们爹说完话,心情有没有好点?”
银子没拿到,反正禛哥儿的心情没变好,他紧张兮兮道:“太祖母不会想赖账吧?”
“那应该不至于,只是晚点罢了。”许清宜还是很乐观的,区区十万两,答应了不可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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