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柳惠和关叔齐齐朝季小默那儿看去。
只见小奶包肉乎乎的两只小胳膊气势汹汹地插在腰上，两只有神狡黠的丹凤眼也眯起来，护短的散发出不悦的气息来。
他最不能听到有人说他妈咪的坏话了！妈咪永远是世界第一好的人！
柳惠有一瞬间的实话，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楼梯上站着的季小默，又看了看关叔，声音都发抖了：“老关，这，这小孩是谁？她刚刚叫季瑶什么？”
关叔的看着季小默就这么站在楼梯上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样子，再看看满脸难以置信的柳惠，他一低头，重重地“唉”了一声。
完了，这下子，还是被夫人撞见小少爷了！
关叔没有回答柳惠，楼梯上的小奶包，双手抱胸，学着陆北亭平时的样子，从鼻孔里冷冷的哼出一口气，来走下楼梯，“季瑶是我妈咪，怎么啦？”
小家伙明明才四岁，可是那浑身都弥漫着的贵气已经势不可挡，和陆北亭身上的那种气息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更何况，他的模样也生的和陆北亭极像，简直就是陆北亭儿时的翻版。
柳惠有一时间的呼吸急促，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季小默，回头去问关叔：“这个孩子，是季瑶的和北亭的？”
“这……”关叔低着头，不敢妄言。
他不说话，季小默说了：“是啊，季瑶是我妈咪，陆北亭是我爹地，你是谁呀？”
说话间，季小默已经走到了柳惠的跟前，柳惠这才有机会定睛去看他。
只觉得这个小孩子眼熟极了，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似的，柳惠紧紧皱眉，努力地思索着是不是在何处与这个小孩儿有过接触。
小孩子忘性大，季小默只是骨碌碌的转着他的大眼珠，一副好奇的模样，盯着柳惠直看。
虽然这个他不认识的老奶奶，刚刚说了他妈咪的坏话，但是看这样子，这个老奶奶的身份还不简单，他一直听着关爷爷喊他夫人，这让小家伙留了个心眼。
柳惠努力地思考着，许是血脉的力量，让她忍不住想靠近这个小孩子，有些轻颤的手忍不住就抚上了季小默的小脸蛋上，奇异又惊喜地慈爱摸索着。
脑中灵光闪过，柳惠猛地记起，在之前的时候，陆北亭曾经带回老宅一个小孩子过，那个小孩子一口一个“爹地”地喊着陆北亭，好不可爱。
而且也极其乖巧地叫了她奶奶，叫了陆毅成爷爷，把他们两个逗得开心极了。
“小家伙，是你吗？”柳惠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眼里有着浓浓的喜色。
小奶包皱皱眉头，被一个刚刚说了自己妈咪坏话的人一直摸着脸蛋，让他很不悦，但是妈咪说过，他要尊老爱幼，所以不好和面前这个奶奶一样的人发脾气，只是连连退后了几步，和柳惠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小奶包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疑惑。
他莫名地觉得面前的这个奶奶很亲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柳惠马上笑了起来，模样和蔼又可亲，艾满满的都是长辈的慈祥与宠溺，像是怕吓到季小默似的，柳惠还特地放轻了声音，温柔地问他：“你忘记了吗？你去过我家的，叫过我奶奶。”
这么说来，小奶包仰着小脸，仔细地思索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记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个时候他刚刚回国，跟着爹地回家了，然后就遇见了爹地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他的爷爷奶奶。
想到这里，小奶包的眼睛一亮，点点闪着的都像是星辰大海：“你就是那个奶奶吗？”
小家伙也一下子热情起来，因为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爷爷奶奶对他特别好，给他吃很多很好吃的东西，疼极了他。
见到季小默终于想起了自己，柳惠重重地点起了头来，难以自控的再次靠近了季小默，直接抱住了他，“小宝贝，你刚刚说，季瑶是你的妈咪，陆北亭是你的爹地，对吗？”
小奶包点了点头，喜笑颜开：“奶奶，那这样来说，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叫你一声奶奶了吗？”
要是说第一次见面只是他惹人怜爱嘴巴甜，出于礼貌才叫柳惠奶奶的话，那么这一回，缘分把他们全部牵扯着拉到了一起，那就真的是该叫一声奶奶了。
柳惠激动地点着头，眼里隐约有着泪光，她抱着季小默，宠溺地亲了一口，说：“自从那一次你走了以后，奶奶和爷爷都很想你，说你要是是我们陆家的小孩就好了，没想到你真的是啊，嗯？”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柳惠只需看季小默一眼，就能够从他稚嫩的面孔上看见陆北亭的影子，普天之下，若是没有关系，两个人又怎么会无端长得这么像呢？
第一回见面的时候，柳惠并无多想，可是这一次在陆北亭的别墅里再见小奶包，那心中一下就就像是决了堤一样的欣喜。
季小默很是乖巧地拉着柳惠，甜甜地叫着“奶奶”，只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柳惠说了季瑶的坏话这件事，所以扁着一张小嘴，有些不开心地说：“奶奶，你刚刚为什么说我妈咪的坏话？我妈咪很好的。”
柳惠发觉到自己的小孙子不高兴了，悻悻地笑着：“啊，小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答应你，以后不说你妈咪了，好吗？”
如此，小奶包才撅撅嘴，勉强答应了下来。
关叔看着柳惠和季小默二人的互动，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心，本想匆匆走开，去给陆北亭打一通电话汇报，却被柳惠一口叫住。
柳惠捏起一个雪媚娘，递给季小默，说：“宝贝儿，你先吃，奶奶和管家说几句话。”
季小默接过雪媚娘吃了一口，笑得两眼弯弯：“好，奶奶你去吧。”
这一口一个奶声奶气的“奶奶”，甜到了柳惠的心里。
柳惠慈眉善目地朝季小默笑笑，起身朝关叔走来了。
她领着关叔避开季小默，到屏风后面，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变得威严端庄。
“老关，我问你，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你们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