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见她上来,心中冷笑,“给你的银子又输光了?”
冯楚熙心中苦啊,别人穿越都有技能傍身,她就是坐吃山空,不能每次都赖着他,虽然他也给钱,可话不好听,还总爱哔哔,关键是给得不多。
她总得找个生财之道吧,便把主意打在了赌场上,可是运气衰得很,明明她以前十赌九赢的,可在这异世她的运气都耗尽了,差点连裤衩都输掉了。
太难混了。
冯楚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来,余光瞟到他还没有吃完的西瓜,毫不介意伸手拿起来就吃。
谢长宴悠悠道,“袅袅从不去赌场!”
冯楚熙回过神来,这傻缺也太难骗了吧,他那王妃都死了十来年了,难道他对她的习性还记得清清楚楚?
冯楚熙把最后一块西瓜啃干净了,这才满不在乎道,“你去棺材待一段时间试试,你不生病才怪!”
谢长宴不屑的眸光扫过她的脸颊,“我只知道若非冰块冻着,一般的尸首十年过后,就只剩下一堆枯骨!”
“除非全身灌入水银,才能保证尸首鲜活不腐!”
冯楚熙惊诧抬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早知道他这么较真,她就不该说自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了!该告诉她自己失忆了。
她也说不清啊,她一醒来哪里知道已经是十年后了呢?
“你爱信不信!你此番去上京就把我送回陈王府,我也不会赖着你!”少女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笑起来眼睛弯弯,像天上的月牙。
谢长宴神色恍惚,她安静的时候确实有几分袅袅的影子。
可就算她是袅袅,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兄妹的事实,他微微颔首,冷冷道,“谢某正有此意!”
**
一个月过后,已入早秋。
谢长宴看着一桌子螃蟹,食欲大增,只是桌前少了一个人,他蹙着眉头,“她人呢?”
剑竹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王妃去聚宝斋了。”
聚宝斋是这里有名的赌坊,鱼龙混杂,谢长宴冷着一张脸,“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她不是王妃!”
她还真是死性不改,这一路上,他偶尔也陪着她去了几次赌场,毕竟小赌怡情,可她简直嗜赌成性,如今还私自跑去赌,她是把赌博当成吃饭的本事吗?
剑竹觑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可是她确实像啊,虽然她性情大变,比以往跳脱,这容貌声音身材简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啊,一点变老的迹象也没有,属下......总觉得心里发毛。”
谢长宴净手后拿起一只螃蟹,快速地剥开,蘸了一点醋,吃得津津有味,一只螃蟹很快便被他吮吸得只剩下空壳。
“你的意思,她不是人?是鬼?”
剑竹疯狂点头,唯有这个解释才说得过去啊。
“那她天天跟着我,是为了吸我的阳气?”谢长宴冷哼一声,又拆了一只螃蟹。
剑竹脑海里思绪翻涌,“大人,你自己不是也在怀疑她吗?她诡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行事嚣张,作风也有些浮夸,还有......”
王妃死而复生,简直匪夷所思,谢长宴还特意带着人去刨了王妃的坟,里面果然没有任何尸骨。
剑竹斜着头,半晌才道,“可是,她不是鬼,说不通啊,大人,要不我们寻个大师问问?”
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穿着黄衫的少女推门溜了进来,翻了一个白眼,“剑竹,我就是穷鬼!你就是长舌鬼!”
剑竹惊得目瞪口呆,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当场撞破,实在太尴尬了。
“姑娘,赶紧给钱吧!”一个男人不善的声音响起。
谢长宴倏地抬头,锐利的眸光越过冯楚熙落在她身后的文士打扮的掌柜身上,声音低沉,“她欠了你们多少?”
冯楚熙拉开座椅,就坐在了他的身边,她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顿时多了几滴泪水,浓密的睫毛微颤,唇红齿白,显得楚楚可怜。
“夫君,你救救我啊!我输了两千多两。”
谢长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别乱叫,还演呢?这副可怜样,没人爱看,前几日手气不是很好,怎么今天又输了?”
冯楚熙一脸晦气,她也不知为何,前几次,谢长宴与她同行,她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这一两次,她自个去,就输得一塌糊涂。
难道他锦鲤附体,天生运气好?
冯楚熙垂着头,咬着唇瓣,“我真的错了,给你丢人,欠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谢长宴眼神示意剑竹去取银子,一场闹剧落下帷幕,他看着一桌子螃蟹,竟没了半点胃口。
冯楚熙看着一只只大螃蟹,馋得两眼放光,谢长宴这人浑身没毛病,有钱,还会吃,这一路跟着他,她都快成美食家了,也不知道原主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就死了。
这个年代能放弃身份与他私奔回幽州,那肯定是真爱啊。
她如今也顾不上人设的问题,洗完手就又坐了下来,拢了拢袖子,拿起螃蟹就开始吃了起来。
谢长宴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若有所思,“袅袅从不吃螃蟹!”
冯楚熙吃螃蟹的动作一顿,去他大爷的,他整这么大一桌子螃蟹是故意试探她呢。
她霎时垮下脸来,“谢长宴!我就爱吃,偏要吃!”
谢长宴见她吃得欢实,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剥壳的动作相当麻利,阻止她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到了半夜,谢长宴被隔壁厢房的求救声所惊醒。
“谢长宴,救命——”
他披着衣衫推开房门,点亮了烛火,“怎么了?”
冯楚熙脸色煞白,双手揉着小腹,痛得在几乎在床榻上翻滚,胃里痛得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撕咬,“痛......肚子太疼了!”
谢长宴一怔,立马命人去请大夫。
袅袅曾经告诉过他,她体寒,根本不能吃螃蟹,虽然馋那味道,可吃了会肚子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