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1 / 1)

农家宝妻 锦若 2225 字 2个月前

“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一拍两散。再不行老娘豁出命去带着一脸伤吊死在你们屋子门口,到时候看看你个老女昌(chang)妇还怎么耍威风。”章氏压.在心里许久的积怨瞬间爆发,要是眼下有把刀的话,她大概会不顾后果的砍过去。

左右现在她俩儿子是养废了,男人也指望不上了。她就是再委委屈屈的讨好着公婆,估计也落不下好了。

章氏甚至还能想象得到,赶明儿出门后,村里村外的人会用什么眼光打量议论她。估计就是章家村那边,也不会有人说她一句好的。这般想着,还真让她生出一种鱼死网破的孤勇来。

刘氏缓上劲儿来,她被儿媳妇忤逆了,哪还能行!于是气急败坏的刘氏,直接呸了她一口,口不择言道:“你个心思毒辣的恶婆娘,大冲,休了她,把她赶出去!还有她生的那惯会偷摸家里钱财的好儿子,一并赶出去,她不是爱藏私房钱么,那就让她给她那宝贝儿子还钱去!”

刘氏说的,自然是林有成了。毕竟,身为自个指望了半辈子的孙子有志,她是半点舍不得指责的。

林大冲夹在刘氏跟章氏中间,怎么做也不是。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她好歹也是有志有成有才的亲娘,况且她个妇道人家,你让她去哪里找银子还钱啊!”

刘氏喘着粗气,掐着林大冲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哼,哪里找银子。她不是能耐着呢么,去找他娘啊,要不就去卖屁股,反正外头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这骚婆娘呢!”

说完,她就啐了一口,也不管自家儿子发绿的脸色,口快的说道:“还好意思说那银子是你娘给的呢,我呸!别以为老娘不爱串门了,就屁话都听不着了。”

“老大,你问问她这些整日整日不着家的日子,她去哪藏着了,会的是哪个野汉子!”

林大冲听着刘氏的话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质疑的看向章氏,半晌后皱眉问道:“他娘,你......”

章氏脸上露出个一抹心寒神情,这就是她瞎了眼选下的男人。当初自个到底是怎么看的,觉得这么个拿不起主意的人是可靠的?那时候,自个宁可坏了名声都要纠.缠的男人,为他生了三儿子的男人,不光眼看着婆婆打自己,甚至还因着婆婆几句话就怀疑自个在外头瞎搞?

“我去哪里,你不会自个去村里问啊!巴掌大的村子,我又总被人笑话着,难不成还有机会给你戴绿帽子?”章氏也不搭理恼羞成怒的刘氏,直接看着林大冲惨笑道,“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还不如不回来呢!”

刘氏见自个这招镇不住章氏了,连忙扑腾着又要冲过去扇章氏。奈何这次,林大冲拦她拦的死死的,她闹了半天都气喘吁吁的了,也没能再靠近章氏。

后来有林大冲好言好语的哀求,加上外头林有志说老头子要找她。这样,刘氏才算安生下来。

等刘氏走了,林大冲叹口气说道:“你先收拾收拾,以后别这样了,闹得难看了让人指咱脊梁骨骂。”

章氏脸上跟身上火辣辣的疼,又听着自家男人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开口就先指责自个,她哪里还能忍。

“你个怂货还有脊梁骨?我当你还是个拱你娘胸口窝的奶娃子呢!”章氏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出口的话自然不可能好听,“你不是跟你娘一样觉得我脏心烂肺吗,那干脆休了我。”

“你要是不休我,赶明儿我就递了状子咱去衙门里念叨念叨。我倒要看看你们娘俩是天王老子还是怎的,做下那些个挨雷劈的事儿不说,现在还要打死我这给你生了孩子的婆娘!”

林大冲现在脑袋都大了,他语气不太好的说道:“差不多得了。咱娘是心里不好受,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刚刚娘打你是不对,可那是咱娘,我能怎么着!况且你听听你骂娘的那些个话,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

“呸,你们忍不了,就让我忍?真以为自个是香饽饽啦!”章氏是真不打算过下去了,她恨恨的瞪着林大冲,丝毫瞧不出当初嫁过来时候的热乎劲,还有以前讨好婆婆得了好处的欢喜模样了。

林大冲皱眉,“刚刚我也没打你,也给你拦下了娘,你还想怎么样!”顿了顿,他见章氏还是一副愤恨的模样,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要是想回章家,就自个收拾收拾回去。左右我是没脸了,也不在乎旁的了,你要想告官就去告,我宁可蹲大牢,也省的跟着你丢人现眼。”

他不用想,也知道村里迟早的传出他们院子里又打架的事儿来。借着两边邻家的墙头看笑话的,可不是一个俩的。

别说是他了,就是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的他爹林老汉,那脸皮都被撕扯的不剩什么了。

林大冲越想心里觉烦躁,最后干脆丢下一句“要想过下去,一会儿就自个去跟娘服个软,也省的一家子离心”,就转身摔门出了屋。

他离开了厢房,甚至都没多问章氏一句疼不疼。

章氏心里气急,可冷静下来后,她还真不敢把事儿闹大了。

毕竟,前头自个才因着家务事儿丢了脸,不光在桃溪村闹的不体面,就是在娘家那边也没得了好。

至于告官,她还真没那胆量。一来,她是一时气愤才说出了不过的话。但冷静下来以后,她也知道自个要是被休了,往后的日子不好熬。二来,要是告了官,闹到衙门里,传出去往后谁还敢跟她亲近。不说她走一遭衙门晦气不晦气,就是拿名声都的烂了。

说不准还得连累了大儿子参加考试的事儿。

虽然章氏会埋怨俩儿子坏了性子,可那心眼里却还是同儿子亲近着呢。

想她算计了这么多年,说来说去还不是为着三儿子以后考虑?

何况,她还指望着借着儿子翻盘呢。

可以说,章氏的这个想法,跟刘氏真真是不谋而合。

刘氏疼孙子,指望自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孙子能成大事儿。所以他们惹下天大的祸来,刘氏都不会彻底冷了心,更不可能会像对待二房那样打心底里厌恶了林有志跟林有成。

顶多,她也只是发发牢骚。要不然,依着刘氏那泼辣劲儿,怎么可能让林有成在家里摸索银子得了两次手?

章氏那就更甚了,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恨不能捂着拦着孩子的错处。甚至还会埋怨婆婆往日里太护着孩子,使得孩子走了歪路。

只是她也不想想,为着讨好婆婆得些甜头,她整日里给林有志跟林有成灌输的是什么念头。把二房当下人使唤,把奶奶当财神哄着,就一心往自个身边扒拉好处。

就是林有志这本该因着启蒙早而三观最正的读书人,都觉得二房娘几个伺候他是天经地义的,一家子勒紧裤腰带供他吃喝读书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每每想起往后老林家要靠他过日子来,他心里都会抑制不住的生出优越感。

以至于从来没被苛待过得林有志,压根也不会付出真心,更不会心疼爹娘跟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他自视甚高,既讲究读书人的清高,又秉承着君子就该只读圣贤书的念头。于是就算家里的日子因着他跟林有成而鸡飞狗跳,他也全无悔意。

林家老宅里面一家子生闷气的生闷气,闹腾的闹腾,也就心里最明白事儿的林老汉拍着炕头呜呜咽咽的想要说话。只是他之前被气的栓住了身子,还没呜咽几句,口水就流了一滩,惹得林有志惊恐的连连后退躲得远远的。

而刘氏一边给他擦嘴,一边骂骂咧咧又是埋怨又是堵着气骂娘。那模样,丝毫没想着林老汉是个什么感受。

林老汉见状,心里憋屈的厉害。只是他现在不管怎么呜呜,都只能得了老婆子的白眼,压根没人真会听他想说什么。

林老汉悲愤的闭上眼,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妻贤夫祸少。只可惜,他这老妻以前瞧着就是混账了些,心眼是好的。可老了老了,竟然成了这副德行!

而自家两房媳妇,老.二家的不提,老大家的当真也不是能指望的。自打他被气着了,可没得了老大媳妇一个好脸色呢。

直到家里跟外头都静下来了,林大冲才听到林满仓跟里正说让他们开门的声音。他仔细听了听,没听到那些讨债人恐吓咒骂的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林满仓没看一片狼藉的院子,只管沉着嗓子说道:“大伯,我带了大夫过来,给爷爷瞧病。”

林大冲羞愧的搓了搓手,赶忙领了人往正屋去了。

现在正屋因着好几日没打扫收拾,加上被打砸了一番,所以不光狼藉更是有些恶臭。以至于里正几个人一进来,就先被熏的屏了气。过了半晌适应了,几个人才皱着眉进了屋里。

那大夫给林老汉瞧了瞧,摸着胡须说道:“是气急攻心,加上中风。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每日得去医馆里寻我做针灸,而且往后怕是要常年喝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就算这样,我也不能保证治愈,最多也就是能动弹着。”

刘氏听了这话,瞅了瞅自家老头子,又瞧了瞧正开药方子的大夫,张口问道:“那针灸跟抓药,得用多少钱啊?”

老大夫也没抬头,回道:“针灸一次一百文,抓药是过半个月换一次方子,估摸着抓一次得二三百文。”

“哎呦,这么多钱啊,果然老话说的是对了,这自古挣钱的除了劫道的就是卖药的了。”刘氏嘟嘟囔囔嘀咕道。

老大夫皱眉看了她一眼,写方子的动作就停了下来,“那你是治还是不治啊。”

刘氏没答话,不过那意思却很明显,她不乐意糟这份钱。

倒是林满仓沉着声音说道:“治,银子我家出。”

刘氏一听这话,心思就动了起来,她赶忙蹦下炕头捂住那大夫手底下的纸张,腆着脸看向林满仓说道:“我娘家村也有个先生最是会看病,不如你把钱给我,回头我让你大伯去寻那个先生给你爷爷瞧瞧?”

她这么一说,刚刚坐到炕边上,安慰着林老汉的几个汉子就忍不住露出了个鄙夷个神情来。

别的不说,村里那些个赤脚先生,哪里可能比得过满仓打镇上长寿堂请来的坐堂大夫?人家坐堂大夫在医馆里干了一辈子了,可没人质疑过人家的医术。

里正斜了一眼刘氏,心里也猜到了她的小九九。当即,里正就冷了脸,“既然你想回娘家,那不如一会儿就让大冲把你送回去,也省了你总惦记着了。”

刘氏被这么一吓唬,自然就讪笑起来,“我这不也是为自家老头子着想么!”

里正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随后,林满仓同林老汉跟里正几个人交代了一句,就送开了药方的大夫先离开了。

余下的人,多半都是敲打着刘氏跟林大冲的,话里话外自然少不得责备几句。反正到大家伙走的时候,林家几口人可都是面上无光,就连闭着眼的林老汉都掉了泪珠子。

天儿慢慢暗沉下来,也是这个时候,林有志才知道自家娘亲被奶奶揍了。而原因,是他娘背着奶奶藏了银子,可那银子却被二弟给偷去了。

林有志本来还有心安慰哭啼不止的章氏几句,但一想到因子的事儿,就没忍住埋怨起来。要是他娘早些把银子给他,他也不至于被顺来杂货铺逼到这种地步。

于是本来该十分亲密的母子俩,竟然为了这么些早就摸不着的银子闹得不欢而散。

章氏躺在炕上,守着黑乎乎的屋子,也不知该可怜自个还是该嘲笑自己。

她生了仨儿子,可最后竟然还能落到这种地步。别说想让儿子给撑腰了,就是儿子不来祸害她,就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