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河边上同个男人说笑,甚至还一道放了河灯的李家闺女,他心里就又怨又恨。最后,他一时鬼迷心窍,趁着他那媳妇上桥看景儿的时候,推了一把旁人,直接把他媳妇挤下了河......
那时候,桥上人正多呢,加上有人跌落河里,使得不少人受了惊吓四处跑动,使得他轻松脱身。
可没想到的却是,他想摆脱的那从来瞧不上自己的媳妇,最后竟被林宝茹救了。
一时间,林有志心里别提有多愤恨了,二房的人果然天生就是同他作对的,每回都要坏他的事儿。
后来的事情,就如刘书来猜测的那般,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就生了想法。
当然,寻别的人不可靠,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他媳妇身边的丫鬟身上。
后来打大石村出来的时候,是有条恶狗咬了他的裤子,生生把裤子咬出了个扣子。
只是当时天色太晚了,他实在没地方换衣服,只能遮遮掩掩的回了学堂。而后,那条裤子就被他随手塞进了包裹里,原是想着今儿天一亮就扔了的,奈何他还没动作呢,就被同舍的人瞧见了,还打趣他日子好过,好端端的裤子就要丢了。
就这样,那让他心浮气躁的裤子,就被留了下来......
没一会儿,被县太爷派去搜查的衙役,就打林有志的床铺之下寻到了那条裤子。也是他在学堂的人缘儿太差,衙役刚去说明来意,就有人指着铺下说见他往下头塞了东西。
可以这趟搜查,是轻而易举,半点时间都没耽搁。
人证物证俱在,林有志就是再想道德绑架,也开不了口了。
不光如此,林宝茹甚至还满目怒火的,当堂同他彻底断了干系。那字字句句,可是直接往他的痛处打,说的他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事情就这么水落石出了,这一场关系,牵出了许多事情。
最后,县太爷直接按着诽谤敲诈把林有志这读书人收押。
当然,上门闹事的婆子跟两个汉子,也被判做三月苦力。至于浑身湿漉漉十分狼狈,哭的梨花带雨的绿衣丫鬟,便是再喊冤也难逃一顿板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帮着人讹钱的事儿是做不得假了。
而原本是为着撑起自个族长脸面的刘家族长,虽没有罪名,却也被县太爷当众斥责一番,直到他好生保证了一番,说日后绝不再让流言蒙蔽。
等出了衙门后,刘家族长跟一道过来的叔公几个,颜面无光,有气无力的同林宝茹说了几句好听话就散了。
经此一事,刘家可就有成了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这回,大家伙笑话的对象可不是刘书来的,反倒是那些刘家亲戚。
至于刘书来的纨绔浪荡子的名号,也因着他机智的用小石头吓唬人而洗白了一些。
不少在场的,学起当时刘书来的动作来,是惟妙惟肖。也是因着这个契机,不少人把刘书来做过的荒唐事翻了一遍,还真觉得这人当真算不上恶。
而关于林宝茹这新媳妇拿大的事情,更是成了本镇多少婆娘女子羡慕的事儿。
哪个命能有这么好哦,一进门就得了管家大权,就连那般庞大的生意都拢进了手里。而婆婆跟相公,对她更是真心实意,半点都没苛责的意思。
想到这里,莫说那些闺中女子,就是成了亲的女子都交口传起了刘书来护妻的事儿。
尤其是他半点没遮掩的,向自家娘子讨夸的事儿,更是被人传的津津乐道。
纵然一些所谓的体面人觉得他堕了男人的颜面,却架不住后宅家眷对他的称赞。
不过不管怎样,柳林镇总算不是只有嘲笑讥讽他的声音的......
而那些曾经嫌弃厌恶刘书来的人家跟女子,此时有没有后悔当时以为嫁进刘府就是跳进火坑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说书先生倒是先编了几个段子,皆是刘书来往日里赌场上恶惩老千跟骗子的事儿。当然,为着迎合市场,他也少不得张冠李戴的选些话本子里,少爷姑娘花前月下恩爱无比的故事,冠上刘家大少跟少夫人的名号。
只是外头人也就是听个热闹,也就那说书先生,在说了一大天书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等到他进去,就发现巷子里等着的人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赶紧上去笑道:“大少爷可别恼,这两日点着你们故事听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这加了一场又一场的,要不是嗓子实在受不了了,怕这会儿还被人围着呢。”
刘书来也没想为难他,不过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嗤笑道:“让你挣银子也这么多话!”
那说书人也不怕他,只笑嘻嘻的赔了不是。
“行了,老子现在手头拮据的很,先给你二两银子,你去买口茶喝,回头老子手头宽松了再商你。”刘书来说着,就抛出去一块碎银子。
顿了顿,他又别别扭扭的打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来丢进说书人的怀里,语气有些恶劣道:“那什么,这是我新找的话本子,你自个润色润色,务必要把男主人公讲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要是表面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是重情重义的。女主人公......恩,就讲成心地善良,聪明善良,落落大方,反正得能跟配上老子......”
突然感觉自个说秃噜嘴的刘书来,赶紧呸了一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改口道:“能配得上男主人公的。还得写的他俩恩恩爱爱,情比金坚,男宠女俏。知道了吗?”
说书先生心里憋笑,赶紧应道:“在下知道了,务必会把大少爷所寻故事中的俩人讲成是无比登对的存在。”
刘书来总觉得刚刚自个的气势不太足,不由摸了摸鼻子,轻咳果断道:“行了,知道老子的心思,还不赶紧滚回去准备!赶明儿,老子就要听到新故事。”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的从巷子里出去了。只留下说书先生,看着手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哭笑不得。
以前刘家大少爷是给他寻过话本子,可那大半都是些落魄书生写的,就算潦草也不至于要让他连猜带蒙的。
可现在这本,一看就不知什么正经读书人写下的,他就算是仔细看,许多地方也要斟酌斟酌。
不过他的难处,刘书来可不知道。他现在,还美滋滋的等着明儿听自个的英雄故事呢。
很快柳林镇就刮起了一股子刘家大少真性情,刘家少夫人机敏能干的风,就跟一夜之间兴起的一样,势不可挡让人津津乐道。
不过这些却丝毫没打扰到刘府的生活。
更没能让刘书来跟林宝茹之间,生出丝毫波澜。
倒是刘书来拉着自家黑心莲去说书先生那听了几场故事,刚开始,林宝茹还窘迫的很。后来,干脆就镇定了,就算再迟钝,她也猜出来,怕这事儿是刘书来干的。
“怎么样?我把给你塑造的形象好吧,简直是堪称完美。”刘书来洋洋得意的冲着林宝茹挑眉。
能不好吗?听得林宝茹自个脸都热了,那话本子编的也太浮夸了,听的她心里满满的羞耻感。
亏他能想出那些词儿来,那么直白又不掩饰,都不觉得发酸啊。
林宝茹深深吐了口气,勉强压下尴尬,露出个温柔的笑来说道:“恩,好的很,相公也不差啊,血性男儿......足智多谋......而且还情深意重,当真是当代好男人的典范。”
刘书来见她跟着夸起自个来,就挺了挺胸膛,乐呵呵的说道:“你也觉得是这样吧!”
林宝茹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
这人的性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指望改了!
转天,刘书来就照旧去寻乐子玩了。不过他一出门,镇上老少爷们都开始笑呵呵的看着他,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等到他想去春香楼的时候,才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原本白天晚上,哪怕不迎客时候,都对他十分欢迎的春香楼,这会儿可是门都没让他进。
老鸨跟那几个常给他送酒的姑娘,甚至还语重心长的说,要让他好好待少夫人......
被劝出花楼的刘书来,站在巷子口,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被迫从良了?
而林宝茹那里,并不知道他的凄惨遭遇。这会儿,她正忙着让小花把前一日上门问罪的刘家人,记成花名册。待到人名册落成后,她就毫不留情的让人送去了刘府名下的各间铺子,凡是名册上的人,刘府日后一律不用。
若是对方非要留下,那刘府也再不付工钱。
原本还有些不信林宝茹当真会做的那么绝情的人,还腆着脸留在铺子里,然而到了发工钱的日子,他当真是半个铜板都没得到。
那几人心中气恼,在铺子里闹腾一番,只是还没掀起风浪没惹了笑话呢,就被铺子的掌柜子直接差人扭送去了衙门。
这下,谁还敢留着侥幸心思?
看来上次,他们跟着族长去刘府那事儿,当真是把刘夫人跟刘书来两口子闹炸了。别说留余地留旧情了,只怕刘府那边,恨不得他们再闹上一回事,好寻了由头整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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