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脸色一沉,“不好!会不会是无名声东击西?”
追影拧眉道:“王妃别急,段恒之带人守着军营,应该不会有事的!”
顾青辞拧紧了眉,“就算如此,段恒之到底还是个文官,我不太放心,我们还是立刻下山,不然这无名诡计多端的,出了事怎么办?”
况且军营里人心也不齐,除了北晋的人,还有东瀛的人。
想到冷亦清也在无名的手里,顾青辞恨得咬牙切齿,“吩咐下去,所有人搜索无名的消息,一旦有进展,立刻抓捕!”
一旁,看着顾青辞这么对无名,顾元朗和顾青云面面相觑。
他们到底要不要现在说出来无名的身份?
顾青云冲顾元朗使眼色:爹,真的不说?
顾元朗摸了摸下巴:还是先别说吧,让穆玄景那小子着急着急。
毕竟他这么好的一个闺女,为了和他在一起受了多少委屈!
下山已是午后,一行人赶到了军营。
段恒之连忙迎过来,“王妃!偷袭军营的人抓了两个,其他人都跑了,是山上躲着的巫族人,但并没有身手高的,我们的人也没人受伤。”
顾青辞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无名的手笔。”
段恒之点头,“的确,不然我们应该不能这么轻松的全身而退。”
顾青辞随即又皱紧了眉,“这无名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还如此厉害,更要提防,一旦有线索,不可轻敌,要等援兵。”
段恒之记下了顾青辞的话,追影也连连点头。
只有一旁的顾家父子又为难地互相看了一眼。
顾元朗再次点头,就该让穆玄景受点委屈!
顾青云咳了一声,低声道:“爹,其实景王爷对我们顾家也算至仁至义,他一直藏身在巫族,除了为清儿以外,为的就是帮我们摆脱东陵和宁昭的势力迫害。”
顾元朗撇过头,“可我闺女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哪能说过去就过去了?”
顾青云点头,“有理!”
此时,顾青辞看了眼顾元朗和顾青云,疾步走了过来,“爹,哥哥,先用饭吧。”
顾元朗又是深深凝视着顾青辞的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顾青云连忙扶着顾元朗进去。
吃饭期间,说到了冷亦清,又说到了安安,顾元朗默默垂泪。
“我们来之前去景王府看过安安了,没想到在来东瀛的半路上还能见到清儿,我就是死在这儿也死而无憾了。”
顾青辞宽慰道:“等找到清儿和玄景,我们就回去,再也不用分开了。”
此时,外头华邑高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族长他晕倒了!”
顾青辞连忙带着药箱过去,暂时控制住了冷夜的病情,她拧眉道:“冷夜的身体终究垮了,在东瀛药材不全,暂时没有办法,只有回到北晋才能有药救他。”
华邑跪地,“求景王妃救主子一命,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主子的命。”
顾青辞看着华邑,垂眸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至于你……当初将清儿从火海里救出的人是你,这个人情我记着,我不会杀你,但暂时也不能放你。”
华邑连连点头,“只要能救主子,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顾青辞想了想,“还有一个可以立刻办成的方子,只是要看你有没有胆气这么做。”
华邑急声道:“我可以!”
顾青辞缓缓说道:“我要用你的身体来炼药,这样才能救他。”
华邑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顾青辞心里有些感慨,华邑对冷夜的确是忠心耿耿,哪怕巫族人都背叛了冷夜,他还有个生死追随的华邑。
想着,顾青辞转头看向了床上面无血色的冷夜。
现在她确实也不能让冷夜死,她还有很多事要问冷夜。
为了炼药,顾青辞也耗费不少精力,足足到深夜才停手。
虽然用了麻醉散,可华邑还是疼得青筋直冒,可为了能炼成救冷夜的药,他咬牙撑住了。
顾青辞留下军医照看这里,随后回了自己的帐篷。
又过去了一天,可清儿还是没有下落。
想到那天晚上的仓皇一面,她转过身去,一滴泪划过脸颊。
希望那不是最后一面,她还想抱住清儿,告诉他,他是有娘亲的孩子。
娘亲知道他的存在后,愿意历经山海、披荆斩棘,只为了能找到他。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顾青辞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猛地起身。
一点细微的声响在外头渐渐走远。
顾青辞披上外衣,立刻追了上去。
外头,值守的巡逻兵也在地上打了个盹,顾青辞绕过他,径直向前。
一直走到树丛边缘,再往前就走进树丛了。
“谁在前面?”
树干上,一道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却没有任何敌意,甚至,眸子里泛起温柔的光。
顾青辞试探地迈入树丛,“我知道你就躲在这里,是巫族人?”
深吸一口气,顾青辞皱眉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出现的话我们还能谈,不出现,我们的人就一直在这里围山,我不信你们还能撑下去!”
悉悉索索的风吹树叶声。
顾青辞眼帘微垂,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果然,下一刻,一道黑影出现在她身边。
顾青辞利落地拔出剑,同他对峙。
可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甚至都没有还击的意思。
顾青辞皱紧眉,“你……到底是谁?”
突然,她想到那天的国师府前的那个黑衣人。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那种直扣心门的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
黑衣人走近了她一步,伸出的手有些隐忍克制,最后揭开了脸上的黑布。
又撕开了脸上伪装的面皮。
“青辞……”
这一声近乎于呢喃的轻唤,让顾青辞呆立在原地。
这张脸缓缓呈现在她面前,是她这三年来梦到最多的一张脸!
这个时代没有相片,只有模糊的画像,但这张脸却牢牢刻在她的脑海。
只是现在这张脸很瘦很瘦,额角有一道极深的刀痕。
顾清秋冲了过去,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想打却下不去手,想抱又怕是一场空,于是竟然又哭又笑的,只紧紧揪着穆玄景的衣襟。
穆玄景全身都因为这场完完全全的重逢而紧绷,伸手将她深深纳入怀中,“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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