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一怔,道:“千先生的意思是……?!”
“大人与他们既有私交,就算他们无心,以后也可拉拢之,这两人也是名门武家,族中俱是才德俱备之人,倘若能得他们之助,也是好事……”千允默道。
“试是可以试试,但现在不可,免得他们告发我……不得不防啊……”慕容沛道:“千先生好主意,就算他们不会归附玉儿,倘若以后相争,他们能顾些曾此的私交,也许就没那么绝情,未必不会有转机。”
“正是这理,”千允默笑着道:“等郡主势不可挡之时,想必他们也会投明主而栖,我想门主只怕也想到了……”
慕容沛笑笑心中不语。
“这两人说话滴水不露,在朝上不卑不亢,看不出来想帮哪个皇子……”李君玉道:“也许只是见时机便出来观望,还未决定站队?!”
“从龙之功固然诱惑极大,可是堂廷侯与陈前侯如此低调之人,未必会动心,我看此中必有深意……”千允默笑着道:“总觉得其中必有玄机啊……”
“若是祖父与他们有私交,有拉笼之意,以后我进京对他们客气礼遇些便是了……”李君玉笑着道。
“还要进京?!”慕容沛吃了一惊,脸色都扭曲了。
“自然还是要进京的……”李君玉道:“等下次进京,我就要将母亲还有门主安全带离了,还有娆姐姐……如今临淄王已反,只怕下次进京之时,京中情景早分崩离析了。”
慕容沛道:“说的也是,现在情势瞬息万变呢,以后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千允默笑着道:“也许堂廷侯与陈前侯也在择明主而栖呢,这两人也是不简单的……”
“这两侯府祖上,也是战功赫赫之辈,一建国就十分知趣的退隐了,只是低调的过着,才保存至今,这样的人传家定有极致智慧,京城这么复杂,他们毫发无损,也从未听闻他们府上出过什么丑事,能做到没有坏消息传遍京城,可见治家甚严,也许真有千先生所说,他们两家也准备出山了……”慕容沛站了起来踱了几步,道:“再看看,此事不急,他们若想择主,必会看各主心性……”
“他们一定首先会挑皇子……”千允默道:“郡主,你看陛下的各位皇子如何?!”
“吴王已死,赵王小小年纪,却深不可测,笑里藏刀,是个极能隐忍之人,野心勃勃,还欲拉笼我。对我频频示好,皇后也是如此,做的十分高明,不大显眼。祈王此人,听闻十分任性,我未与他接触,康王那一日,也去救驾,听说已投入卫贵妃宫下,以后定也成一派,心性尚且难说,其它各王,我未见过……”李君玉道,“在京中,如何敢与皇子接触,陛下天天盯着我呢……”
千允默道:“陛下防郡主,防子也如虎一般啊……如此看来,以后难说呢……”
“以后皇后与赵王,沐侯府一系,祈王与容家容妃一系,卫贵妃与康王一系,再加上刘资一系……”慕容沛道:“三家外戚与内监势力各不相让,以后定如火如荼,其它皇子,心性暂不明,也许会有后起之辈也难说,京城的形势,真是危险,只怕要叫门主好好费心了……”
“外祖说的不对,还有慕容皇贵妃一系,娆姐姐一定能封皇贵妃……”李君玉道。
“玉儿为何如此笃定?!”慕容沛道:“正帝是好色,但从未因一女子……”
“娆姐姐不一样的,他动心了,那一日宫变,他留了一支隐卫,打算若是失败,就送娆姐姐平安出宫,宫中各处都架了火,他都为防不测欲**烧死所有人了……”李君玉道。
千允默也是吃了一惊,道:“……如此自私的皇帝,没想到还有几份柔情和血性……”
“若是平常女子,只怕心都化了,可惜那是娆姐姐,她身上背负着全家族所有的人命,她会在宫中自成一系的,待她被封皇贵妃……只怕与皇后的结盟要有裂痕了,皇后必会忌她……”李君玉道。
千允默与慕容沛听了不说话,细想一下,确实如此。
如此,以后慕容贵妃一出头,慕容沣也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不过她一向都被防备,再多防备一些,也正常。
“还有媚妃与李景瑜,这两人定会联手,现在媚妃有了身孕,说不定真能翻出些浪花来……”李君玉道。
千允默脸色有点僵,只觉得此女到底是郡主庶长姐,说她是非毕竟不好,所以也不做评价。
“有孕?!”慕容沛脸色有点僵青,道:“……当真好不要脸。她肚中怀的岂不是孽种?!竟然还有孕了……?!”
“此女一向豁得出去,为了得势,什么做不出来?!”李君玉道:“以往倒没看出来她有此狠心,小看她了,不过不要紧的。早晚解决了她……”
慕容沛脸色有点难看,心中怪恶心的。
“六系,”千允默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润口,道:“门主定早有计策,我们倒不必挂心,只需守住云南就是了,不要参与临淄王一事就好……”
“陛下已斩了临淄王世子祭旗,发派了京中大将前去镇压反臣了……”慕容沛道:“正帝太急了,这一来,反而让临淄王兵中转哀,都说哀兵必胜,临淄王得了此借口,定势如破竹。”
“是啊,杀了临淄王世子,反而一点好处没有,陛下反给了临淄王借口……”千允默摇摇头笑着道:“临淄王虽说疼子,如今野心已成,只怕只喜不悲。”
“二十道金牌啊,简直闻所未闻……可是招他入京,临淄王岂会入京,陛下必会以为他心虚,临淄王……”慕容沛道:“自然起旗反了,江南一带虽有暴动,但大多数已被他收为己用,这个人,真不简单呢……”
“他可是说谁先打入京城,就奉谁为主?!”李君玉道。
“正是,他这么一说,没想到跳出来的人还很多,燕王是第一个跟随扯旗的,看来是势在必得了,他也是痴了,以谋反之名,谁先入京,谁就第一个倒霉……”千允默哧笑道:“反倒是齐王他们还在观望,我看,他野心也不小,又能忍……”
李君玉轻笑道:“临淄王好一招毒计啊,待他们打了头阵,全灭之时,临淄王就能收了他们的封地,扩大势力,壮大实力,他们拼死拼活被利用的透透的,而临淄王到时羽翼更丰,谁也拦不住他之势了……”
千允默大笑道:“郡主通透,我看临淄王就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封地呢,利用着他们去打京城,彼此消耗,假以时日,他是劲敌啊……”
“劲敌也不怕,他不是我的对手……”李君玉十分淡定的道:“且让他得意一些时候吧……”
“只怕他也深忌郡主。”千允默笑着道:“反正中原之战,咱们云南现在可不掺合……”
“陛下还宣旨让我去镇压起义军,还好我趁机丢了两座城,才从这火山上给退出来,不然掺合进去,大大不利……”慕容沛后怕的笑着道。
“失去的城,我再夺回来便是了,”李君玉笑着道:“本来去京途中,戎族来犯,若是消息传上去,陛下定会下旨让我回转御敌,谁知贪官误事,不过有失也有得,若不是延误了,我也不能在陛下那里立了功,回了云南,陛下又让我们分别打临淄王和戎族,只这么点兵力,怎么做到,也许事情还会恶化,这样一来,须知不是天意呢,况且吴王谋反,虽然也是机缘巧合被催化,但是吴王若是反了……京城乱成一锅粥,我所面临的情势定比现在更糟。”
“天意啊……”千允默道:“这就是天意,若是当时戎族来犯时,郡主回转时,事情真的会恶化,到时云南过早参与战事,就没有时间再壮大实力了……”
“正是如此,祸之福之所倚。”慕容沛笑着捻了捻胡须,心中十分满意。
“如今四王齐聚进京……”千允笑着道:“可是却又不能齐心,胜负难料呢……”
“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不是京中的对手……”慕容沛道:“等到临淄王大军进京,才是真正的对峙之时,到了时机,也许玉儿还可再立功,玉儿,你敢不敢入京入兵勤王……”
“若有机会,自然会,”李君玉笑道:“若是有天赐良机,一定会……”
千允默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正该如此。”
“不过这事,只怕还轮不到我,陛下虽然信任我,但我若是率云南大军入京,只怕正帝反而寝食难安了……”李君玉笑着道。
慕容沛想一想,也笑了,又道:“玉儿在京中可是闹了不少笑话,外祖都听到一些了……”
“咳,”李君玉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得不为,权宜之计……”
慕容沛哈哈大笑,道:“如今玉儿算是留下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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