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下马威,真是叫人心里各种不舒服,甚至带上了一点难测的味道。
只要一想到李君玉带着人悄无声息的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丢下人,若是真的来袭营,后果真是不敢想象,他的脸色就极度难看!
“她是想要警告本王,她是想告诉本王,若是要袭营,一定出其不意,底下的人为何防不住她靠近,干什么吃的……?!”河西王脾气都炸了,大发脾气。简直要被逼疯。
谋臣为难的道:“布防之中,难免有失。”
“有失?!有失就有可能会被敌袭,会被全军覆没!”河西王大怒,训斥部下。众臣无言以敌,更是风声鹤唳。
主帅慌了神,他们又岂能不慌,一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就脸色变得极差。士气极为低靡。
已有暗部的人进来,脸色极度不好的确认了被绑来的人的身份,道:“都是京城中的内应,全部都被送来了?!”
“全部?!”众人一滞,几乎全部沉默了。
这样的气势打压,简直让众人有极不祥的预感。
那暗部的统领道:“王爷,李君玉让他们传了话,并不好听!”
“她说什么?!”河西王既恐慌又愤怒的道。
“她说……”暗部统领犹豫了下,还是道:“她叫王爷洗干净脖子,以后无论是睡觉,还是如厕,或是沐浴吃饭,她都会……都可能会出现……”
众人一听,脸色已是如同锅底,河西王的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她还说,现在就盯着王爷,就算有众反臣助阵王爷,她也……”暗部统领脸色难看的道:“……她也只盯着王爷一个,胆敢首犯京城者,太子与晋王就是下场!”
河西王的脸色难看到像吃了便便一般,底下的臣子没有一个人说话了。
谋臣心中大感不妙,若是李君玉真的只是打算逐个消耗,岂不是,岂不是……王爷他……
可是这种时候没有人说话,河西王明显的感觉自己眼前有点发黑,头一栽倒就晕了过去。
“王爷!!”众人大乱。
河西王浑浑噩噩醒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众臣不敢瞒他,只道:“……太子与晋王被,被……做成跪行石雕,放在西山前向高你好祖皇帝谢罪了……”
前车之鉴,下场!
李君玉就是这样故意来震慑他的,她的目的达到了,河西王明显的觉得自己又喘不过气来了,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时也运也,命也休也,倘若众节度使前来,他在中间,怕是,怕是……要被所有人给吞吃入腹了……
河西军的士气已经降低到谷底,哪里还有心再战,主帅都晕迷了,更别提将士们的士气了。
最近军中人心不齐,各人集于一处,皆窃窃私语,无心恋战,众将领们知道,这并非好事,这是士气散落的证据,再这样下去,只怕……
而此时的郭赞率着大军就兴奋的往京城而来,一面大笑,目光精明的道:“河西王这个蠢货,竟然还给我写了信,有趣有趣,这样却更好,能离京城更近一步,且看他怎么死吧……”
谋臣笑着道:“大人前去观战也好,可以近距离看一场大戏。”
郭赞笑着道:“有趣有趣。”
“大人准备何时与京城方面接洽?!”谋臣道。
“不急,且看河西王怎么死的再说……”郭赞道:“这样更保险一点,至少我要知道李君玉是个真正冷静之人。”
谋臣大笑,便加紧了行军。
郭赞问道:“怀儿呢?!还在闹别扭?!”
谋臣点了点头,道:“公子他想方设想的想逃,只怕是……”
郭赞脸一沉,连连冷笑,道:“逃了也好,如今乱世,他若逃了,死在外面也是他的命,你去告诉他,我带了不止他一个儿子,他不愿意,自然有愿意的!”
谋臣干笑两声,道:“公子大约是心里别扭,毕竟……等到了事急关头,也就认命了。”
郭赞笑着点了点头,道:“送上门的好姻缘,又是此关键之时,相信李君玉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他似乎对此十分有信心。其它节度使哪里知道他的打算,都是纷纷的往河西军那边涌过去,像是看到了羊的狼,然而……京城是否真是块好啃的肥肉,尚且难说。
改元通天元年的衙书一发下去,百姓们心中莫名的振奋,觉得新的开端,已经开始了。
似乎这个开端正如这个春天一样,万物复生,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春天总是劳累的,然而再流汗流血,到最后也有收获的一天。
李君玉这一天进了宫,见了慕容沣,慕容沣见她虽然清瘦了,但是却十分精神,也是放心,叮嘱了几句,就放她出来了。
李君玉特特来见顾长娆,顾长娆表情清淡,似乎一切都随风淡去。
然而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无波无痕的,可她却太了解,这笑容底下隐藏的伤痛是什么。
她也曾经历过同样的地狱。
她上前抱了她一下,道:“娆姐姐,你最近好吗!?”
顾长娆这时才回过神来,笑着道:“你回来了?!见过王妃了吗?!”
“见过了,特特来见见姐姐,姐姐最近如何?!”李君玉道。
“挺好的,宫中的花都开了,很美,呆在这里很好。”顾长娆笑着道:“祚儿也长大了不少,如今都会走几步路了……”
李君玉握紧了她的手,感觉冰凉的很,便道:“春寒料峭,姐姐要多注意身体。”
“会的,在宫里吃穿不愁,我身体哪里就这般弱了?!”顾长娆笑着道:“倒是你,若是出战,可要小心,如今的你,可是有太多人记挂着的,刀枪无眼,可要小心谨慎,莫要叫人太过担心才是。”
李君玉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她又逗李祚笑了一回,这才告辞出宫。
慕容楚一直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的宫门之外,见李君玉出来,闷不吭声的跟在了她身后。
“表哥?”李君玉叹了一口气,道:“娆姐姐这样不肯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慕容楚动了动唇,道:“没关系,我只要能陪着她就行了。”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问道:“公主出征还顺利吗?!”
“我一切都好,”李君玉看着他这副苦情的样子就郁闷,定了定神道:“再给我些时间,也许以后对娆姐姐的事有所转寰,但这需要契机。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娆姐姐这样子过活,不过是因为不想出来,她觉得这样活着自在,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的忘记所有的……洗去她记忆,虽是个办法,但我不推荐,这是欺骗,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推动一回,也许真的有转机。”
慕容楚点点头。
李君玉深深的觉得慕容楚真的是将自己神化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哎,大约他是真的没辙了。
“我再想想办法,有些事情,其实上天早有安排,等等就是了……”李君玉安慰了他一回道。
慕容楚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君玉都不忍心看他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天天看着他,估计连呼吸都能噎到。
她只能默默的出宫了。
回了相府,心里还是闷闷的。
沈君瑜道:“可是有烦心事?!”
“在想娆姐姐……”李君玉叹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可是我现下也苦无良策,也并不是非要洗去她的痛苦记忆,也并非是非逼着她与表哥在一起,只是希望她能活的乐观点,表哥若是看她活的快活些,也就能活的更自在些,我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噎的慌。”
“千机门虽有洗人记忆的药,可是如此却对顾长娆不公平,她是想要记着的,她是必须想要记着的,尽管痛苦,也要记着,这些都是她的灵魂,深入骨子里的坚持,若是她不记住了,她也就不是她了……”沈君瑜道:“所以,不能这么做。她自己不能往前走,她的脚步被沉重的东西拖着,根本不想走。”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李君玉沉闷的道:“看到他们,心情好沉重。”
“心里的伤,非外力可能阻。”沈君瑜摇头道。
李君玉不再说什么,只是心情难免受了些影响。
“罢了,此事且先放一放……”李君玉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有消息传来京了?!”
“嗯,凉州节度使安谷旋,益州节度使郭赞,青州刺史枫乐天,已经号应河西王,率大军进京了……”沈君瑜不乐观的道。
“大约是闻到了腥味,马不停蹄的来了吧……”李君玉冷笑道。
“三军加起来,约有二十万人马!”沈君瑜道。
李君玉眉头拧了起来,心中一沉,道:“二十万人马?!”
“消息确切,千机门弟子一直盯着他们的动静,河西王的信一到,他们就出兵了,显然早就在等待时机!”沈君瑜道。
李君玉心中冷笑连连,道:“有点意思,趁他们来之前,先拿下河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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