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蜜唇瓣哆嗦,“那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傅时宴看着她发白的一张小脸,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你脚不痛?”
于锦蜜而言,今晚是个惊魂难定的一夜。
她差点被傅妄强暴,在逃的过程中跑丢了鞋弄伤了脚,这之后就跟着锦观澜回去了。
虽然她在他的住处洗了澡也换了衣服,但脚上的伤口并没有来得及处理。
先前整个人的情绪都是绷着的,这会儿神经放松下来,又被男人提起时,疼痛再次后知后觉的传了过来。
锦蜜心情微末,“有一点。”
傅时宴俯身过去,一手穿过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很快就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因为这个举动太突然,锦蜜整个人都不安的绷了起来。
她眼瞳深处是显而易见的震惊,片刻后,她才有些嘲讽的说:“傅总,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呢?”
打击她的,是他。
羞辱她的,是他。
叫她滚的,也是他。
现在他这副毫无征兆的举动,做给谁看呢?
哄她吗?
可锦蜜并不这么认为。
他应该是顾忌到了她的真实身份,想做一做表面的功夫,明日好带她回燕家去认祖归宗以及提亲吧?
然而男人并没有搭她的话。
他一路将她抱去了医院急诊那边的清创室,医生给她破了皮的脚掌做了消毒上了药膏以后,对傅时宴说道:
“这几天,尽量减少走动,伤口不能碰水,按时搽药……”顿了顿,“她又是个孕妇,建议静养几天,切忌情绪激动。”
傅时宴从医生手上接过药单,淡淡的嗯了一声,“有劳!”
医生目光在这时落在锦蜜左手上,“她的手看起来比脚掌伤的要更严重,怎么没有处理?”
经医生这么提醒,傅时宴这才发现锦蜜左手伤的很重。
掌心散布着不规则的血口子,虽然不再流血,但却又红又肿。
傅时宴皱眉,“怎么弄的?”
女人睫毛垂着,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淡淡的却满含讽刺,“怎么弄的,你不知道?被你从城南别墅赶出来的那天晚上,你妹妹用脚踩的。”
傅时宴眼瞳微怔,眸底跳跃着某种不明暗涌。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李嫂在为锦蜜求情时,跟他的确提过,只是他当时在气头上没有让李嫂说下去。
现在看来,是傅柔找茬在先,女人忍无可忍才做了反击。
而他在出现以后,第一时间就袒护了傅柔,这才导致她情绪那么激动跟他发生冲突……
傅时宴心情微末,“事后怎么不处理一下?”
闻言,锦蜜只是轻描淡写的回道:“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受伤,习惯了疼痛,也习惯了忍气吞声。
锦蜜一句‘已经习惯了’让傅时宴整个胸腔都变得有些不舒服了。
他承认,因为她投奔锦观澜而对她的态度恶劣,也承认因为误会而伤害到了她。
可有些话说出去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伤害已经造成,所以就会变得覆水难收。
从医院回来后,傅时宴将锦蜜送回了城南别墅。
锦蜜从车上下来时,看着笼罩在一片静谧夜灯里的城南别墅,有一种恍然若梦的错觉。
从被男人疾言厉色的赶出来,到今天被他接回来,前后不过两天而已。
他喊她滚,不许她带走城南别墅一针一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她又站在这里,实在是太讽刺了。
锦蜜站着,久久都没有动弹过一步。
傅时宴从车上下来,无声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抬脚朝她走过去,“房子仍然归你……”
锦蜜扯唇,讽刺的笑了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抬脚走进了别墅。
李嫂一早得知她要回来,所以已经做了夜宵在等候了。
锦蜜从门外进来时,李嫂忙从鞋柜里拿出女士拖鞋递到她的面前,
“蜜儿小姐,这双拖鞋是我亲手做的,鞋底很软,穿起来会让你受伤的脚舒服一些。”
顿了顿,“哦,还有你的手,现在好一些了吗?昨天你走的时候那么匆忙,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今天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锦蜜觉得李嫂是一个很好的妇人,是她待在京城这段时间始终对她表达着善意的好人。
因此,面对李嫂的关心,锦蜜很感动。
因此,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了一些,不再是冷着一张脸了。
她对李嫂笑了笑,“没事,已经看过医生包扎过了。”
李嫂心疼的看着她,对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蜜儿小姐,我们家少爷自幼就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分开,他其实是个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行为举止相对要偏激一些。你看在腹中的孩子以及傅少厮小少爷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顿了顿,欲言又止,“这女人呢,一旦有了孩子就会被牵绊住,所以,你……还是看开一些吧。”
锦蜜只是笑笑,并没有对李嫂这番话做出回应。
李嫂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我给您准备了夜宵……”
锦蜜拉住要去厨房忙活的李嫂,“李嫂,你不用忙了,我不饿……”
李嫂知道锦蜜心情不好,她抿了抿唇,“那……好吧,那您…早点休息,好好养着。”
锦蜜嗯了一声,就抬脚朝楼上走去了。
每踩一节楼梯,脚底就传来钻心的痛。
每迈出去一步,锦蜜都觉得像是往深渊里靠近。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他的手掌心。
喊她滚,又逼她回,她就像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活的没有尊严。
这种没有尊严的日子她过够了。
她决定,从今往后,她要封住自己的心,好好盘算新的活法了。
……
抽完烟的傅时宴从外面进来,没在客厅看到锦蜜的人影,便对李嫂问道:“她人呢?”
李嫂叹了口气:“蜜儿小姐……上楼休息了。”
傅时宴身上烟味有点重。
他把外套脱了后,李嫂便从他手上将外套接了过来,“少爷,蜜儿小姐现在怀孕了,孕妇不能文烟味,以后您还是……少抽点吧。”
傅时宴卷起袖口,迈着大长腿朝客厅沙发那边走过去。
落坐后,他才抬眸朝李嫂看过去,“不是让你给她准备了夜宵,她一口没吃吗?”
李嫂如实道:“没有。”顿了顿,欲言又止,“少爷,蜜儿小姐这次应该是被您伤透了心。她现在刚怀孕,最是敏感脆弱的时候,您……要不还是花点心思哄一哄她吧?”
傅时宴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头疼的厉害。
他抬手,掐了掐了眉心,“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半小时后,傅时宴才抬脚上楼。
他本以为女人是睡在次卧的,结果推开次卧的门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傅时宴在主卧的大床上看到已经像是睡着了的锦蜜时,是相当诧异的。
毕竟,他们现在应该是出于冷战的状态,按道理,她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远,她怎么……
这是,她在主动求和吗?
傅时宴在次卧洗完澡以后,才走进主卧在锦蜜的身旁躺下去。
黑暗里,女人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的很沉?
可一晚上一波三折经历那么多令她大起大落的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她只是在装睡,拒绝跟他有交流罢了。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愿意跟他同床共枕呢?
思及此,傅时宴终于开了口,“锦蜜,我知道你没有睡。”
身旁的女人无动于衷,呼吸仍然是均匀的。
傅时宴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拽进自己的怀里。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望着他浓黑视线,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锦蜜,我们谈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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