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案发现场(1 / 1)

“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闻溪第二次把空盘子当成做好的菜递给她时,映夏终于忍不住关心的询问。

闻溪急忙把空盘子放下来,不好意思的解释:“没事,走神了。”

映夏没再多问,但她知道闻溪一定是有心事,她从前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直到晚上关门,闻溪才松了口气。

自从州府回来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影响她至此,连她做菜的时候都无法静下心来。

她真是低估了季棠渊在她心中的分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如此举足轻重,不可割舍了。

闻溪懊恼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玩着茶杯。

直到映夏进来,她还在哀声叹气。

映夏笑道:“小姐,别叹气了,督军在外面等着小姐呢。”

“督军来了?”闻溪急忙坐直了。

“督军不在外面,是五爷。”

祈五来了,那季棠渊肯定就来了。

闻溪想起季棠渊答应过他,晚上会带她重勘松江楼的案发现场,而她因为蔡映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

这样想着,顿时觉得对不起还在狱中的二舅。

闻溪重新打好精神,取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祈五果然站在院中,如同磐石一样站得笔直,看她出来,这才说道:“闻小姐,督军有请。”

映夏要跟上,祈五伸手一拦,公事公办的态度:“映夏就不必跟着了,不太方便。”

映夏急忙去看闻溪。

祈五说不太方便是什么意思,难道督军要对自家小姐做点什么?小姐还没有出嫁呢,督军若是无意娶她,这样只会坏了小姐的名声,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

面对映夏的担心,闻溪只好解释道:“我和督军去趟松江楼,不碍事。”

映夏悬起的心,这才缓缓放下,原来是去松江楼,那一定是查案子吧。

“你和河柱守着店里,我很快回来。”闻溪交待完后,就同祈五一起离开了。

后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安安静静的好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

闻溪明明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只是想到他坐在车里的样子,脸上就如同火燎一般。

下午被他戳穿心事,她到现在还羞恼不已,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祈五打开车门后,季棠渊竟然没在车上。

“督军已经步行去了松江楼,我现在带闻小姐过去。”

知道他不在车上,闻溪暗暗松了口气,或许,也是他早有所料吧。

从这里到松江楼并不远,但是因为正门处在封闭状态,因此要绕到松江楼的另一侧。

祈五将闻溪送到侧门后,就将车靠在路边停下。

闻溪一下车,就看到高高的院墙下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虽然看不到脸,她还是一阵心跳加快,那种既想靠近,又想逃离的矛盾感觉,再次汹涌而来。

直到闻溪走近,站在阴影里的人才走出来,他依然表情平淡,没有笑容,和白天那个笑得没有形象的人完全不搭边。

闻溪更适应他现在的脸色,不然她真的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敢爬墙吗?”季棠渊拍了拍身边的高墙。

“这么高,我爬不上去。”她又不会飞檐走壁,这个真的有点难。

“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然后到上面等我。”季棠渊说着,就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把结实的肩膀送了过去。

闻溪不敢。

她怎么能踩他的肩膀呢,衣服会脏是其次的,以他的地位,怎么可以让人踩在脚下。

“别磨蹭,快点。”季棠渊又恢复了不耐烦的本性,“要不你就去钻狗洞。”

闻溪:“……。”

你才钻狗洞。

她咬咬牙,一手扶墙,借着墙壁的支撑力,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阔,足够结实和安稳。

“扶住了。”季棠渊缓缓站了起来,有了他的高度,闻溪很轻易的够到了墙头。

她趴在墙头上,翻身坐了上去。

“用我拉你吗?”闻溪看向下面。

“不用。”季棠渊说着,向后退了数步,然后往前一个冲刺。

他在墙上走了几步,利落的一翻身,人已经坐在她的对面了。

闻溪暗暗惊讶,季姚不是说他不会功夫吗,可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一点不会,不然也爬不上这么高的墙壁。

“我先下去,一会儿你跳下来,我会接住你。”季棠渊说着,就如燕子般飘然落下。

稳稳落地后,他才张开双臂,向上喊道:“下来。”

闻溪看了眼那个高度,腿有点抖,但是下面站着的男人却让她心安。

她没有犹豫,双手一撑墙面就跳了下去。

果然,他稳稳的将她接在怀里,她的双脚只是轻轻触了一下地面,连震颤的感觉都没有。

无论是他的肩膀,还是他的怀抱,都能让她心情平稳,感觉踏实。

闻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急忙离开了他的怀抱,好在夜色掩映,可以尽情的厚着脸皮而不被发现。

两人顺利进入了松江楼。

季棠渊拿出一只手电,刺目的光亮将面前的建筑照得雪亮。

因为关门的时间太久,这里到处都是灰尘,墙角桌腿处结满了蜘蛛网。

一楼的大厅里,整齐摆放的几十张大圆桌,似乎还残留着当日的鼎盛兴隆,只是桌面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封了往日那份繁华。

季棠渊手中的光线落在大堂正中悬挂的匾额上,松江楼几个烫金大字十分醒目。

“案发现场是在二楼包间。”季棠渊收回手电的光亮,“你知道位置吧?”

“嗯。”随着光亮的消失,闻溪也将目光从那块牌匾上移开。

那块被结满了蜘网的牌匾,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将它擦得干净明亮,让它堂堂正正的闪耀。

闻溪带着季棠渊上到二楼,案发时的包间叫作“青松”,而松江楼的包间都是以松和江来命名的。

打开青松包间的门,迎面而来一股怪异的味道,那是饭菜腐败以及血液的腥气,随着时间的累积而形成的味道,十分难闻,让人作呕。

季棠渊用手电照了照面前的包间,是一个大概三四平方米,并不算特别豪华的包房。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摆着四个盘子,两个大碗,以及一双筷子和汤勺。

餐具里面的饭菜早就腐烂变硬,长满了黑白色的霉菌,已经快辩不出本来面目了。

地上有两张倒伏的椅子,旁边用白色石灰画着一个蜷缩的人形,墙上有喷溅状血迹,地面上还有一滩干涸的呈黑色的血泊。

季棠渊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现场,从现场的各种痕迹来看,郑卫先是被一刀捅中了要害,几乎没做任何反抗就已经倒下了。

季棠渊道:“尸检报告上说,郑卫先是胸口中刀,导致心包破裂大出血而死,如果这是他死前坐着的位置,他在与洛向阳理论时,洛向阳突然掏出刀捅死了他,而他中刀后倒地带倒了所坐的椅子,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是……”

手电光落向另一张倒伏的椅子,“为何桌子对面的这张椅子也是倒下的状态?郑卫先死前没有反抗过程,自然就没办法让对面这把椅子倒下”

“案卷上也是这样描写的,警察厅赶到现场的时候,两把椅子都是倒着的。”闻溪经他一提醒,也觉得奇怪,两把椅子中间还隔着一张长桌,那它们究竟是怎样一同倒下的。

季棠渊在那张远离尸体的椅子前蹲下来,用手电仔细的查看每一处。

当他看到桌面的下方时,不由伸出手摸了一下,表情渐渐凝重。

“督军发现什么了?”闻溪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季棠渊再次摸了摸,又用手电的光亮照了照,这是个隐蔽的位置,一般不会有人查看桌面的另一侧。

“你看,这里有些发黑的痕迹,摸上去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觉。”

闻溪把脑袋探过来,随着手电的光亮观察桌面下方。

“的确有些黑,好像是什么东西粘了灰,整个桌子下面,只有这块不一样。”

季棠渊把手电交给她,而他拿出刀子,轻轻割下一小块黑色物质,装进了随身带着的袋子当中。

“具体是什么,又跟本案有没有关系,还要拿回去化验一下。”

他把袋子小心的收好。

季棠渊说得对,这东西说不定和案件无关,也许是制造桌椅或者搬运使用的时候粘上去的,但是,哪怕是一处微小的发现,也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又在包间里仔细寻找了一圈,再没有其它发现。

季棠渊问:“你知道饭店的菜单放在哪里吗?”

“外公说,服务生给客人点完菜后,会把菜单送到厨房,厨房有一个专门存放菜单的地方。我们梅竹饭店,遵循的也是这样的程序。”

“那我们去厨房。”

厨房在一楼的最里侧,后面就是窗户,能够很好的散发油烟。

因为松江楼生意红火,厨房也很大,中间一整排锅灶,四周是存放食材的柜子和切菜的台面。

此时,厨房里还有许多已经坏掉的食材,案板上也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只有通风口的风扇还因为风力的作而而缓慢的转动着。

“好像在这里。”闻溪发现传菜的窗口处有一个红色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