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声,水珠顺着岩壁滑落,狭长的甬道内灯火通明。
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甬道里。
只见那白影急急地穿过甬道来到一处石室,眼前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背影,那白衣女子见着黑袍人赶忙弯身跪拜:“属下参见天姬。”
黑影转过身来,脸上是一个黑色的骷髅面具,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那落在身上的目光还是让白衣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能感觉到黑袍人眼底强烈的怒气。
不敢有任何动作,一直低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如今已快入秋,石室内的温度并不高,但是那白衣女子此刻却觉得身处酷暑。
腿上传来一阵酸痛,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额前也渗出一层密汗顺着睫毛流进眼睛······然而纵使再痛苦,那白衣女子也仍旧是坚持着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因此而触怒了那站着的黑袍人。
就这么过了良久,头顶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就像尖长的指甲划过木桌,锈钝的锯齿在绿竹上拉扯一般让人难受。
“你胆子······倒是挺大!”
那白衣女子闻言,双腿一颤,再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天姬息怒,属下也只是想助天姬一臂之力,这才会斗胆私自······”
还没等她说完,那嘶哑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助本座一臂之力?你倒是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了?”
白衣女子闻言心中一惊,似乎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这是她在天姬手下做事五年来天姬唯一一次发怒,不敢想象她会被如何惩罚。
可是她不明白,天姬明明说过与那上官月是生来的死敌,可是为何又要留着那上官月的性命?上官家的人与她有灭族之仇,她活在这世上本就是为了复仇,若是不杀了上官月,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天姬当初不是说过会助我复仇?”
“本座是说过这话,可是本座也说过——这上官月必须要留到最后!”
“属下不明白,天姬您明明说过您与这上官月是生来的死敌,那又为何要留着她的性命?”
只见那黑袍人一声冷笑,望着跪趴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不屑开口:“呵,就凭你?连本座也杀不死的人,你区区一个肉体凡胎也妄想能杀了她?”
白衣女子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可是那璇玑子的传人说了,就算是救回来也只能是个活死人,这跟死了没区别。”
“所以,你就真当她死了?呵,没想到你也倒挺会自欺欺人!”
“可是,难道您就真这样甘心吗?”
“甘心?哈哈哈······”嘶哑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洞,此刻的黑袍人就像来自地狱索命的无常,却又只见他突然停了笑声望着白衣女子一声冷哼:“这世上复仇的机会有很多种,而这杀人——只能是最下等的手段。”
“天姬的意思是?”
“哼,若是就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本座要的······是让她生不如死!”说完便低眸看着地上那浑身颤抖的白衣女子,眼里闪过丝轻蔑:“总之,你没有本座的命令不要对她下手。”
白衣女子闻言抬头:“是。”
“下去吧。”
白衣女子似有迟疑:“可是······天姬······”
“还有何事?”
“属下已入了王府五年,这灭族之仇?”
“怎么?你不相信本座?”
白衣女子见状赶忙低头:“属下不敢!”
黑袍人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望着那浸着流水的岩壁冷声开口:“本座不好亲自出手,而你要想复仇就得先磨好利刃。”
“天姬的意思是?”
“这利刃本座已为你找好,这磨刀之事就得看你自己了。”
白衣女子闻言欣喜,激动拜谢:“谢天姬。”她知道,这天姬虽然恐怖,但是她一定会说到做到。也就是说,自己灭族之仇的复仇之日指日可待了。
望着那激动不已的白衣女子,黑袍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若不是因为只有你才是接近上官府的最佳人选,本座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救你这么颗棋子?
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精美瓷瓶向那地上的女子扔去:“记住,若是再敢违背本座的意思,你就等着下辈子再报仇吧!”
白衣女子赶忙接过那瓷瓶捧在手心,生怕它有什么闪失,要知道她要想活在这世上,全都指着这里面的药丸了。
“属下明白!”白衣女子退着出了石室,原本的惊慌不在,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若不是为了报仇,若不是这世上只有天姬才能救她,她又怎会如此屈辱地活着?又怎会如此甘愿听凭他人差使?
等着吧,等到她大仇得报,她一定要将今日的屈辱都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