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玄提着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走了过来,看到坐在树下发呆的九歌不免疑惑:“在想什么?”
九歌闻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答道:“没,没什么。”
看着那心虚的九歌,楼玄明显的不信:“没什么?”他怎么觉得那眼神明显的不怀好意?
九歌讪笑:“呵呵······真的,真没什么。”难道要说自己在YY他与弋欧宁美好的婚后生活?打死也是不可能的。
楼玄虽有怀疑,不过既然九歌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再多问,只怕若是问得多了会惹的她厌烦,回过头来便蹲下身掏出匕首准备清理食物。
九歌见状假咳两声,晃荡着双脚、眼神四处乱瞥不敢再看楼玄。过了一会儿见他只是专心清理着野味并未再言其他,这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眼神重新落在了楼玄身上。
却发现他手上用的不过是把普通匕首,不免有些疑惑,心里也有些微微失落。虽然当初与他关系不如现在,但是自己也是把他看成了重要的人,所以才会特地去打造了匕首送给他,却没想到他竟未随身带着。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感觉自己在楼玄心中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可若真是如此,那他之前又为何要那般对她?思来想去,与其在这里胡乱猜忌还不如直接开口问,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要比现在这般好些。
心中想着,嘴上便也问了出来:“怎么不见我当初送你的匕首?”
楼玄闻言一愣,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不过却也没问,直接从怀里掏出那镶嵌着鸡血石的匕首开口:“在这儿。”
见到楼玄手上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弱的银光,九歌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还好她问了出来,否则自己胡乱猜忌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烦恼。
暗自舒了口气,却看到楼玄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怕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到时候她必然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成了那斤斤计较的小人之心,赶忙堆上满面笑容向那疑惑的男子望去:“为什么不用这把匕首呢?这可是罗家兵器行打造的,其他匕首都不如它锋利。”
楼玄闻言倒是真信了她的话,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淡淡开口:“我不想弄脏它。”那是月儿送他的第一个礼物,又怎能被这些俗物脏染?
九歌闻言一顿,她突然觉得鼻尖酸痛难耐,那望着楼玄的双眼里开始闪着泪光。她独自在那里猜忌了那么久,却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
感动得想要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却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影。弋欧宁抱着一堆干柴走了过来,将身上的干柴堆放到树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这树林虽大,能用的干柴却是不多,就找到这些,够了吗?”若是他知道自己恰到时宜地扼杀了九歌的冲动,那他必然是兴奋的能吃下一整头牛的。
楼玄看了眼一旁的柴禾堆摇了摇头:“确实不太够。”说完将手上的野味朝弋欧宁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些去那边的小池塘里清洗,我会轻功,再去远处找找看。”
弋欧宁接过楼玄递来的野味,点头答应:“顺便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野果,可渴死我了。”说完便抬袖擦了额上的汗珠。
楼玄见状,随手抽出刚刚包裹糕点的多余手帕递了过去,淡淡点头:“恩。”
一旁的九歌默默地坐在那里不搭话,一双眼睛却是来回在两人身上转,她本来已经没了那心思,如今看到这一幕,内心的YY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尤记得当初死党老说:“现在的男人啊,长得帅的都去搞|基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可苦了我们这些根正苗红的大美女了。”
那死党是资深腐女一枚,本来九歌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却不想如今看来自己竟是被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看着眼前的两个俊美男子,一想到平常他们从来都是明争暗斗,却突然在昨晚同寝之后关系莫名好了起来,那向来冷酷、性子淡漠的楼玄竟还会给欧宁递手帕!
这番情景,让她想不YY都难啊!
等到楼玄远去,弋欧宁这才注意到九歌的异样眼光,只觉得背后突然吹起一丝冷风,那浑身的寒毛颤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月儿······在看什么?”
九歌闻言回过神来,赶忙拿起楼玄放在一旁的糕点塞入嘴中,一双眼睛盯着脚尖不敢与弋欧宁对视:“没什么,你快去洗,我要饿死了。”
闻言弋欧宁立即紧张起来:“很饿吗?你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我马上去。”说完便飞快的离开。
九歌望着弋欧宁的背影拍了拍胸口,终于是舒了口气,若是让这家伙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那自己定是死十次都不嫌多的。
太阳落山几人才到达皇安寺。
为菩萨上了香,添了香火钱,小和尚为他们安排了各自的厢房。
九歌去找住持,楼玄和弋欧宁不想听那些大道理,便在皇安寺周围瞎转悠。
走进禅房,住持正在打坐,九歌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住持开口:“郡主好些日子没来皇安寺了。”
“是,一年多了。”
“不知郡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我很后悔。”
“哦?”
“若不是我让无忧下山,他也不会·······不会死。都是我害了他!”话落,黑曜石般的双眼里浸满了泪水,却仍旧是紧咬着嘴唇不愿哭出声来。
无忧离世,这倒是住持没有想到的,但是作为皇安寺的住持,早已看淡了生死,是以他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太多惊讶。
“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定数,郡主不必太过自责。”
“可是事在人为,无忧的死我脱不了干系。”
“那郡主能做些什么了?”
“我能做些什么?”九歌一愣,她能做些什么?一开始她以为她能做的只有悲伤与自责,但是她知道这必定是无忧不愿意看见的。
想了良久终于开口:“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为了无忧也为了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
“郡主能如此想,想必无忧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主持话音刚落,九歌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住持相信这世上有灵魂之说吗?”
“郡主以为呢?”
“我相信有。”自己本就只是一缕寄生在别人身上的孤魂不是吗?
“那便是有了。”住持数着佛珠,语气淡然,已然超脱了世俗:“万事万物皆由心而生,郡主想要无忧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闻言,九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我知道,无忧一直活着,活在我的心里。”
住持欣慰点头:“时光流转不复,望郡主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月儿明白了,多谢住持。”
“这是贫僧应该做的。”
九歌出了禅房,闻着那清风中带来的花香伸了个懒腰,顿觉浑身舒爽一身轻松。
她想通了,无忧会一直活在她的心中,但是她不会再继续颓废。活在当下,珍惜眼前,这是她如今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