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抵达剑南 (求订阅 求月票)(1 / 1)

贞观之志 天下寒门 2301 字 9个月前

所有人甚至连杜如晦都跪地恳求了,但李二只是说了那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留下了一众叽叽喳喳的老臣,正吵闹着魏征事件的可能性。

作为事件的主角,魏征却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跟李二一样,他连眼皮都没夹一下周围凌乱的人群。

但当魏征步子刚要迈出门槛时,一直没说话的程咬金,却突然出声。

“真能救回来么?二哥!!”

魏征身形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顿,整个人便潇洒地走了出去。就算对方是程咬金,他依旧是一句话没有说。

在朝的能知道魏征现在情况的也就是蜀王了,魏征做好了自己的事情,甚至已经豁出去了他的身家性命以及锦绣前程。

为的,只是忘年之交的一句嘱咐......以及,陈宇的命!

......

“今日三路情报都回来没有?”

如今还被晾晒在鸿胪寺的大论东赞,哪儿还有一点带兵的意思。如今的他,整个人就跟他的头衔一样。伏在一堆卷宗当中,完全成为了文官的典范。

身旁一名吐蕃小吏穿着类似唐朝官员的衣服,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不过好像他本人却没有什么感觉,依旧谨小慎微地矗立在大论东赞身侧,低低地做着解答。

“大相,北路军进展顺利,但问题也很明确。他们突进太快,唐人在北边几乎没有形成什么有用的阻力,不过咱们后勤的牛羊恐怕有点跟不上。如今他们已经距离萧关八百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唐人被战于萧关之下。”

相较于北路军而言,其实大论东赞更在意中路大军的动向。毕竟那里有着整个吐蕃的精髓和大脑,只要中路军能直指长安,那其他路也只不过是一个陪衬,保证大唐不会包抄过去罢了。

见大论东赞问询的眼睛,小吏赶忙一低头,继续背诵了起来。

“中路大军在大相......额,大论尚囊大相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步步为营。现在即将抵达大散关,相信不日后,兵锋便可直指长安,震慑群雄。”

好话一箩筐,只有一句有用的。不过这也就够了,说明唐朝支援去关内道的大军还未抵达。

大论东赞低着头,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边叨叨,边书写了起来。

“相信大相抵达大散关的时候,唐人的大军也就开始集结了。必须在开春之前,将大散关拿下。否则面对源源不断的陆空唐军,我们根本无法抵御啊......南路军怎么样了,赞普有无回信?和冯昂谈的如何?”

“......”

一直低着头的大论东赞等了有足足五分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预感不太好的大论东赞,心脏突然漏了半拍,其实上三路相较的话,他应该最不担心的就是南路军。

毕竟那里曾经是大论东赞自己亲手指点的,走之前也都告诫过了,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将军丹增赤烈相关的注意事项。

望着冷汗直往外冒的小吏,大伦东赞双手扶案站起身来,顺便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一缩一拉伸之间,浑身就像使用过缩骨功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声就没断过。

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大论东赞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着说道:“从入京以来,你就一直跟着我的对吧?包括去见太子殿下,包括去见那大唐陛下。”

小吏现在嘴唇都吓白了,哪儿还敢有一句不是呢?

可偏偏这要命关头,颤抖着打了结的舌头却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大论东赞偏过了视线,看向门外处,嘴里很轻松地笑道:“来人呐,阿奴想回大雪山了,带他走吧。”

‘吱嘎!’

本来昏暗的房间内闪入一道光亮,随着刺目的暖阳进入的还有一个儒衫的身影。

大论东赞瞳孔微缩,原本绷着的嘴角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大相,看来你们吐蕃人不怎么友善啊,居然自己人都杀。既然如此,承乾帮你如何?”

来人正是如今与吐蕃打擂台的唐朝太子,李承乾!!

大论东赞笑容满面地快步迎接上来,一礼过后,主宾落座。而那位阿奴却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面若死灰地瘫软在了地上。

微笑着扫了一眼地上那一滩污渍,大论东赞并未有任何不适,转头认真盯着李承乾道:“难怪太子殿下敢独身而来,原来您早就盯上外臣这小奴了。”

李承乾并没有否认什么,他很大气地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没有停留在之前问题的想法,李承乾与陈宇或者李二面前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

原本的李承乾羞涩,骨子里却骄傲的很,而且给人的感觉十分朴实。

现在的李承乾看起来却霸气了很多,举手投足间,威势颇丰,眉眼开合之中一股傲气凌人的感觉扑面而来。

“闲话就莫要多说了,本殿来此只有一件事。吐蕃人好像并没有遵照约定,将陈宇和程怀默等人扼杀在西南啊?”

如果现在有人听着的话,想来应该吓都快吓死了!

陈宇在西南的待遇,居然就是李承乾和吐蕃的大论东赞在搞鬼!亏了陈宇从未想过李承乾会加害自己性命,现在看来,应该是陈宇一厢情愿罢了。

大论东赞微耸肩头,一副无辜状答道:“前线战报现在都还未回来,不知太子指的究竟是什么呢?据我所知,陈宇现在应该还在被困当中吧,如果按照太子提供的户部文书,明日一过,益州应该就断炊了。不攻自......”

看大论东赞又是原来的那一套说辞,赶时间的李承乾不耐地摆了摆手,抢过了话头,将今天太极殿内的事情巨细无遗地讲了出来。

任凭李二有天大的本事他都不知道,李承乾居然能隔空了解整个知政议事的细节了!要知道,最近李二就是不爽太子嚣张跋扈的样子,专门将他逐出了知政行列的。

很可惜,李承乾根本就不会甘愿如此。

听完了李承乾的叙述,大论东赞表面上没什么动静,但内心却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大唐要动底蕴了!这是吐蕃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选择过年、隆冬这样的尴尬时候动手。

攥着手里快要被捏破了的镶金奶茶阔杯,大论东赞雄鹰一样的目光,又一次锐利地望向那失神了的阿奴。

他并没有说话,但却眼神中的意思却已经体现了出来。

阿奴根本不敢耽搁,当下就反跪了下来,脑门儿‘蓬蓬’地磕着地板,即使血都流了一地,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呜呜,大相,大相饶命啊!咱们南路军已经两日没传回来讯息了,最近一天给的信息只说陈宇在大肆地动工加盖炮楼,还有深挖隧道!除了这个就没有了!”

最近一天的信息大伦东赞是听过的,但经过他成百上千次的推演,以及动用了所有能想象范畴的物资和知识。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陈宇只为了防守,食物这一项短板陈宇无法绕过。

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那家伙,结合李承乾的说法,大论东赞此时有些心冷了。他知道,只要把陈宇这个变数放出来,再加上那根本没有见过的什么轨道列车和铁轨!

这场战争或者说政治棋局当中,吐蕃一方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且是百年难伤愈的笑柄!!

猛地一起身,大论东赞对李承乾行礼道:“太子放心,剑南道外臣已经有了后招,陈宇绝对是出不去的。但请太子尽快联系冯昂,东南边陲不乱,大唐很快就能反手制约我们了。”

......

望着唐军入剑南道先锋,行军副总管段志玄,陈宇现在是又激动,又焦躁!

激动就不用多说了,被困在四面临敌的处境,友军的支援那绝对是绝处逢生的惊喜。但问题就在于,来人竟然是段志玄!

要知道,京畿最最重要的守将已经离开,那剩下的十二位大将军中,唯有闲着无聊的老程和柴绍这种了。

一旦柴绍真的有所图谋,有心算无心的话,皇宫之中的安宁可就没了。

捏着段志玄伸来的双手,陈宇咬了咬牙,只能先行将心中的忧虑放在一边。毕竟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两边雀跃着的士卒们需要这场欢庆,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益州更需要!

苦涩的笑着,带着段志玄一路向城内走去,陈宇介绍了他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以及城外炮楼的功能和工作原理。

在段志玄爽朗的大笑当中,二人终于走入了城内那片废墟当中。

“陈小侄,你可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你义父差点就把我打晕自己换着来了呢!着急的他啊,如果知道你如此英勇,且怀默贤侄还将功赎罪了的话,哈哈,他肯定巴不得天天趴在陛下面前呢!”

心中一股暖流缓缓而过,程咬金还是原来的那个程咬金,陈宇心中舒服了很多。

“段叔父,此次您来是谁的授意?这就是您带来的所有人马了么?陈宇对李二出兵的习惯并不了解,直以为段志玄是千里驰援,一招破境呢。”

段志玄拍了拍陈宇的肩头,那激动的神情也收敛了不少。他一五一十地将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陈宇说了一遍。

段志玄话音刚落,身后处传来的沉闷声音就将他吓了一大跳。

倒也不怪段志玄不警惕,实在是程怀默的出现太过恰到好处了。

“段将军,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快回去吧,让蜀王在这里就好了。”

段志玄用问询的眼神看了看陈宇,陈宇则很凝重地点着头,示意程怀默继续说下去。

“杜相的事情我们不好说。但您想想,当初您们同一起的数人,是否都已经出来镇压吐蕃了呢?就连忠勇的薛氏兄弟,都已经被派往镇边。如今在长安留下的人当中,又有几个可以放心的呢?不怕您知道,我确实是输了第一战,但我输的憋屈,输的难受!”

程怀默狠狠地低下了头,双手紧握着拳头,不敢地瞪着地板。

段志玄此时听的是越来越心惊,越来越心冷!虽然感觉不至于到程怀默等人猜测的那种地步,不过他还是问向了更加睿智的陈宇。

“贤侄,是这样的吗?”

陈宇苦笑着答道:“比这严重多了!我家兄长被一纸调令,秘密派往东线边陲驻防,整个防线布置本应完全保密。却不知怎么的,吐蕃人的火炮就跟长了眼一样,偷袭了比他们打的还远,瞄准还要精准的唐军炮团。而就在我来益州的前一脚,益州驻防空天军大举出动,至今不知所踪。不止是这样,对方就连我们城内的粮草,都知道的颇为细致。我有种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正常的对外战事。”

段志玄是带兵大将,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同时段志玄也特别肯定,那声名在外的程大傻子就算是再痴呆,他也应该传授给自己武将儿子情报的致命性了。

有些后知后觉的段志玄这回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其实不止是他,知道蜀王境遇之后的陈宇也是一样的反应。

“刚刚经历了长安事件,他们应该不会有胆子直接袭击陛下的吧?毕竟,太子殿下本就是皇储,何必要作乱犯上呢?再往下的除了被支开的蜀王外,也就一个不太懂事的越王了。”

隔着空气,陈宇也在陪着段志玄分析着。

“但陛下......只能说太子只要感觉自己的地位不固,就可能出昏招。蜀王倒是无所谓,出来就出来吧。我是怕太子身边的人,万一他们认为羽翼渐丰,可以作乱的话。那很可能他们就欲行逼宫了。”

“这......”

隐藏在大唐内部的这场旷日持久,却又十分柔和的阴谋,好像在这一刻已经原形毕露了!

程怀默十分想要起来劝慰一下二人的,毕竟老程还在京中。但当他刚刚站起来时,踱步的二人却同一时间回过头来。

“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