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有办法对不对(1 / 1)

何淑宴是在一摞摞的甘草上幽幽转醒的,窗口投在地上的阳光说明此时已经早就过了卯时,她不由地幽幽叹了一口气。

果然太过顺利本身就是一种不顺,盯着自己的眼睛不少,恐怕是膳房索要早膳一事就已经惊动了旁人……

“别伤害王妃,都冲我来!”

一声呵斥从凌月的嘴里冲了出来,下一秒她就睁开眼,挣扎着想要做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梦魇了。

而这一嗓子成功的被嬷嬷也给叫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量起所在的位置:看着像是柴房,但绝对不是蘅芜院的……

“王妃,我们这是在哪里?”

凌月第一时间就爬到了何淑宴身边,一副母鸡护崽子的模样。

她的眼睛里还隐隐透着惊慌,在她的梦魇里,被迷晕之后,自己和王妃都被卖到了勾栏妓院里,正被嫖客们堵在房里步步紧逼。

而嬷嬷不知所踪,想来是鸨母不需要那么老的女人,所以只留了两个能赚钱的摇钱树。

“不知道,但大抵还在王府,你安静些,吵得我头疼。”

何淑宴看出凌月的情绪起伏有些厉害,但她没有追问,一是看表情就知道不是好梦,二则是那药粉确实让她的脑袋有些疼。

一听还在王府里,凌月松懈了几分,既然不让说话,她索性就起身在柴房里走动摸索起来。

窗口的位置开的高,想来的为了方便上行的油烟排出,而木门是从外头给关上的,插了插梢,从里头可打不开。

凌月正站在门前的时候,闭合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外头打开了,逆着光的身影三四个,开门的这个凌月再眼熟不过了。

这不是碧水台的秋月么?那个粗鲁又有劲的丫鬟!

“我就说有鬼叫就是里头的人醒了吧?王妃,我们主儿有请。”

秋月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凌月,直接朝着何淑宴喊了话,她很确定自己要是往里走,这疯狗哪怕虚着也是要龇牙的。

若是没有中了药,她倒是不介意和凌月比比谁的力气大,但这会儿趁人之危就没必要了。

“你们碧水台的人卑鄙!下流!无耻!谁知道有没有诈,王妃不能去!”

凌月大手一张就借着身子堵着门口的位置,碧水台的人都能在王府里用药了,谁知道王妃这一去会不会有三长两短?

秋月身后的银杏撇了撇嘴,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以为人人都是何淑宴那个残暴的性子,只要单独召见不是打就是骂?

要是主儿真的想要对这三人动什么手脚,多的是不引人注意的法子。

“凌月,你和嬷嬷就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一会她。”

何淑宴看的透彻,她了解惜君,那女人聪明,不会真的在王府之中动手。

否则,以对方如今在王府的势力,想要悄无声息让一些人消失,多的是愿意打掩护的人。

嬷嬷没动,凌月倒是不放心,但袖子被嬷嬷拉住了,加上何淑宴有话在先,她只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出了柴房,何淑宴才发现这里是王府一处破旧的院落,廊下结着蜘蛛网,地面有些黑色的污渍,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王妃看这里眼熟吗?”

惜君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她听见何淑宴的脚步声,施施然回过身来,言语温和。

何淑宴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给问懵了,她自打进了王府后就一直住的蘅芜院,这种小规格的院落,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何来的眼熟之说。

见何淑宴是真的没有印象,惜君嘴角浮现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个院落是照着自己家酒楼的后院还原的。

她曾经因为衣裙沾了污渍就指使着家丁横凶作恶,如今却好似一个无辜者一般全然没有记忆。

“不记得就算了,王妃还有心情在王府争宠,国公府的情况,你当真不管不顾了吗?”

国公府?何淑宴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很快暗淡了下来,父亲已经身死,族人又扣压在牢里,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惜君这话怕不是为了报复自己争夺王爷宠爱,戳心窝子里来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我身上还有什么你能利用的价值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国公府其他人的判决下来了,流放三千里,你知道没有丈夫的女人流浪三千里什么下场吧。”

惜君的眼睛里噙着温柔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利刃,一字一句都扎心。

何国公已经身死,国公府失去了顶梁柱,民怨也在这些日子后逐渐平息了下来。

如果不是念着国公府从前也是有军功在身,族下的女人应该直接充做军妓的。

能够判决流放三千里已经是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之心作出的判决。

只不过这份仁慈落在慕容雪的身上却是一种灾难了,她是死了男人的,偏偏又生的好看,独有一份韵味在,谁敢保证途中不会出事?

“你有办法救我母亲对不对?”

何淑宴试想了一下后果,整个身子抖得好像筛糠一样,她了解她的母亲。

要是真的在流放的途中遇见了不好的事情,以母亲骄傲的性格,势必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以走。

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就是何淑宴仅有的血脉亲人了,其他族人她都可以不管,但生养自己长大的母亲不行。

惜君不答话,只是一双眼眸没有情绪的看着一脸希冀的何淑宴。

自己的母亲也曾经希望何淑宴能够高抬贵手,饶她一条生路。

当时的何淑宴是怎么做的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求饶的妇人,语气高高在上。

“果然是贱民,毛手毛脚的,给我砸断她的手,长长记性。”

“赔我?你赔得起吗?居然用钱侮辱我,给我扒光了她!”

“哭什么哭?不是给你留了个肚兜遮羞吗?觉得没脸见人就去死好了……”

何淑宴对视上惜君眼神的时候,莫名的有些害怕,可那眼睛里分明没有杀意怒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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