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杭清的生死?(1 / 1)

杭夫人竟有些为她的气度折服,她喝了宋雅筠敬的茶,将自己珍藏着的一只雕花芙蓉玉环给了她,“这是我最后一件东西了,我原本给清儿准备些聘礼,可在你眼前只怕什么都算不上,这个,就当是我这个婆婆,给你的贺礼。”

她知道杭清回不来了,宋雅筠一心要为他守节,她劝不动,也随她去了。

她这一生波折不断,但生养了杭清已是幸运,但愿老天别像对她残忍一样对宋雅筠,给她多一些幸运和眷顾。

宋雅筠接过玉环,颔首道谢。

飘雪扶着她离开的时候,替她将玉环戴在了手腕上,宋雅筠肌肤胜雪,戴的玉镯翡翠,都难以衬托她的气度,可这只玉环,却恰好与她的气质相符,交相辉映。

“这玉环的雕花款式虽有些老了,可这工艺看起来,很难得。”纵使在宋雅筠身边服侍,见惯了珍宝,飘雪也觉得这只玉环很珍贵。

宋雅筠又怎会看不出,“杭清曾对我说,他娘是孤女,他幼年丧父,母亲养育他十分辛苦,杭夫人只怕身世坎坷。”

她说过一句,本是枝头盛放,奈何零落成泥碾作尘。

宋雅筠珍惜的抚着玉环,让飘雪陪她去天牢了。

她拿了婚书,自是要去向杭清表明心意的。

她们的婚事,他娘已经同意,她们可以成婚了。

宋雅筠自然是进不去天牢,也见不到杭清的,但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萧彦辞在上朝的路上,跟段玉恒一起笑的格外开怀,“好好的国公府嫡女,偏瞧上了个骁骑尉,还自甘堕落的上赶着下嫁,简直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要让人觉得可笑啊。”

段玉恒也没料到,宋氏女这般自甘下贱,“宋老国公一世高傲,小公爷更是傲世无双,如今宋雅筠这么一闹,他们宋家的颜面,可要被按在地上踩了。”

今日朝上,此事便被人提起,攻讦宋氏父子,直言宋屿教女无方,宋锦承管教不好嫡妹,有辱门楣。

宋氏父子一句辩解都没有,立于朝堂之上,风骨傲然,令献文帝都高看了他们几眼。

不过他知道宋氏一门,向来是有风骨的,但偏偏宋雅筠心许的,是萧惊寒麾下的人,他不能放过,所以放任朝臣对他们肆意羞辱。

宋锦承攥在袖子里的拳头早已握紧,他可以容忍这些人骂他,可段玉恒骂到宋雅筠身上的时候,他便一刻都不能忍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先他一步迈出,站在段玉恒面前,厉声吼道,“段国公慎言!宋家小姐行为何曾有逾礼法?男女两情相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在,便是杭清因罪入狱,我大晟律法也没有规定下狱之人不得成亲,更何况你审问了他这么久,有证据给他定罪吗?”

言豫字字铿锵,映衬着他挺拔的身躯,越发显得他英姿勃发,少年人的英气之上,更添了几分沉稳和魅力。

宋锦承眼前一亮,竟觉得今时今日的言豫,多了几分令人刮目相看的气势。

萧彦辞一直没注意到言豫,直到他此刻站出来为宋家说话,他眯着眼,阴测测笑道,“言公子好大的威风,竟敢直言段国公办案不力?言侯给你的底气?”

言豫从小便跟萧彦辞不对付,冷着脸沉着道,“下官凭本事站在文德殿上说话,既不需要威风,也不需要谁来给底气,难道荣郡王需要吗?”

萧彦辞眉头跳了跳,他从前只觉得言豫是萧惊寒的跟屁虫,离开了萧惊寒就是个愣头青,如今他这番言辞下来,竟让他觉得很锋利。

而且他的面容,总让他看着,比小时候更觉得不舒服。

他面朝献文帝说道,“父皇,儿臣幽闭多时,不知言豫如今身居何位,能够如此质疑国公了?”

他在试探献文帝对言豫的态度。

献文帝眼底闪过一丝冷,“这里是文德殿,朝臣们各抒己见,何用看他官位大小?况且言爱卿说的没错,段国公,杭清已经入狱几日了,你审查可有进展?”

段玉恒突然被点名,站在萧彦辞身后回道,“杭清此人狡诈,分明已经吐露过实情,可又几番翻供,微臣以为,还需加重刑罚,方能让他吐露真言。”

萧彦辞的眼神从慕晚吟身上扫过,趁机将她去过天牢,给杭清治伤一时提出,“慕侯虽为太医院正,这私下进天牢探望囚犯并且治伤,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吗?难道慕太医也跟此人,跟此案有关联?”

“慕晚吟?”献文帝眯了眯眼。

她近日十分低调,医院也已经督造完成,开始投入使用了,这是按捺不住了?

“回皇上。”

慕晚吟穿着紫袍,自殿中走出,她有了侯爵之位,这朝上再无人敢肆意欺辱她女子身份,连带着她的身姿,都格外出众。

“皇上应允微臣,遍寻疑难杂症医治,何处都可去,微臣便去天牢诊治了几位病人,天牢犯人虽有罪,可我大晟律法也没有不许他们医治,微臣已将诊治过的疑难杂症写进医书之中,供弟子学习,跟任何案情都无关联。”

她面容清冷,叙述清晰,且有记录在册,让人无可指摘。

以前还有人能随意攀扯些罪名,可如今她紫袍加身,与她同在侯爵之位的永安老侯爷看着她,都不禁肃然起敬。

献文帝暂时也不打算跟她计较,便将此事揭过去了,但萧彦辞执意跟言豫冲突,他自恃立于朝堂多年,比言豫更深谙其中之道,却不想献文帝只是一句话,便否定了他:

“言豫新入朝,明辨是非,能力出众,只需多加学习便可,你才要好好稳一稳心性!”

萧彦辞胸腔里仿佛被灌入了冰水,彻骨的寒冷通过血液窜遍全身,他嘴角抽搐着,恨恨咬牙,“是,儿臣知错。”

献文帝见他不似从前嚣张,倒也没有多加斥责,只是传了言豫去御书房,随后便散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