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陈静顶着两个黑圆圈,斜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她是个十八岁的婷婷少女,独居,父母在外地打工,定时寄钱回来,而她在八中读高三。
昨晚外面从三四点开始,便警笛大作,一队队警车在街道上驶过,在那时吵醒的她,一直没有再睡去,靠在那,看着电视。
现在正播着经典相声、小品放送的节目,刚放到电视里赵本山背着手,摇头晃脑地问坐在轮椅上的范伟:“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
陈静感到无聊之极,这台词分明已经熟能成诵了。突然,画面一闪,出现了S市地方台紧急新闻才出现的主持人的脸,只见他一脸严峻,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插播一则紧急通知,昨夜我市120急救中心接到一名伤者电话,该伤者奄奄一息,但无法提供准确位置,经经过警方一夜搜寻,仍然没有结果,望广大市民条有什么线索及时与警方联系。专案报警专线xxx-xxxxxxxx。谢谢。”
陈静丝毫不以为意,看了看窗外,天还是有点暗,此时正是五点多,陈静需要六点到校参加早读,于是起身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着装,上身是黑白相间的校服,下身是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某克的运动鞋,身材匀称,双腿修长,她自己看了片刻,嘿然的赞了句:“嘿,真漂亮。”
提了书包,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陈静突然停住了——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还不时有踩在落叶和枯枝上的声音。“这么早,门外就算是邻居,声音也不该这么鬼鬼祟祟呀。”她对自己说着,不由得加了几分小心。
独居女子的警戒性都很高,陈静没有选择像二流恐怖片里的女人那样轻易的开门查看,而是选择把脸贴上去,从猫眼往外观察。
可这一看,让她惊呆了。
她透过猫眼往外边看去,只见外面一片粉红色,好像世界都变成了童话里的那样,但外面的东西还是看不太清。
没办法,陈静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十几厘米的小铁棍,虚空一甩,原来那是一根伸缩警棍,最早是巡警佩戴的武器,后来普及,一般人也有的会买来防身,民间俗称甩棍。
壮着胆子,咽了口口水,门是向里拉的,她把手左手放在锁上,右手拎着甩棍,准备一开门,不管是谁,披头就打将过去。
门被她拉开,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巨大的恐惧让她张大了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眼前背对着她 跪着一个人,左手被砍断了,断处露出森森的臂骨,剩下的左臂被人反绑在身后,右手在身前,陈静并没有看到。而再往上看,那人的后脑勺像开花似得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血和脑浆已经凝固在了开口处周围。她此时才明白,从猫眼看出去为何是粉红色的了——那是眼前这个跪着死去的人喷出的血,和脑浆。
门外的响动,是几只野猫,围聚着,饥渴的舔食着这个死者流在地上的血液。
陈静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公安局特案组立即驱车赶往,在胡同口,两辆桑塔纳和一辆警车停了下来,从车上第一个冲下来的人,竟不是特案组组长张飞,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大汉,正是李青。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电线杆上的路牌——聚英街201号。
他一马当先,大步往里就走,随后下车的张飞摇摇头,也跟了进去,随行有四名刑警跟进去,其余警员在现场周边拉起了警戒线,维持围观群众秩序。
胡同不深,不到四十米就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李青止住随行的人,带上鞋套和手套,开始围着跪尸转圈。
只见尸体果然如同报案人陈静所说那样,背对着陈静家大门跪着,左手被砍断并反绑,右手满是鲜血的垂在地上。
转了过去,李青得以从正面观察这具骇人的尸体。
这人五官扭曲,一只眼睛突出眼眶,另一只索性是在据他身前半米的地上被发现,那人额头上有一个小洞,贯穿过去,在脑后炸开,血和脑浆喷了出来,贱到了陈静家门上。
死者为男性,下身穿着名牌西服裤,皮鞋擦得油亮亮的,同样价格不菲的西服被丢在不远处,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而此时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横七竖八的有一道道划痕,每道痕迹处,漏出的身体无不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陈静被邻居王阿姨抱在怀里低低啜泣,这个刚成年的女孩,哪经历过这么恐怖和血腥的场景。
周围是泥土地,本应是十分方便鞋印采集工作的,可看热闹的群众早已在警方到来之前把地面踩得的面目全非,脚印错杂,给痕迹勘察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实习女警小王本来今天的任务是拍照,但第一次来到命案现场,看到尸体的死状,竟一下吐了出来。
李青勘查完毕,吩咐手下的警员拍照,记录,询问周边邻居取证。安排完这一切,他便拉着张飞走出了胡同。
到了胡同口,李青随意坐在了马路边,示意张飞坐过去。李青伸手掏出烟,张飞拿出火机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根。二人就这么坐着,默默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呼——”李青长长吐出一口,问道:“老张,你怎么看?”
“这里是聚英街,死者又是死于枪杀,我觉得可以认定这就是凌晨保案的伤者。”张飞不假思索的说。
“再等等,再等等吧。”
之后,李青果真一言不发,不时的向左或向右看去。
不到五分钟,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从东面慢慢走来,不一会,从街的西边同样来了一队衣着,装备差不多的特警。两队人看到李青,第一反应都先是一愣,随后两个好像是小队长的特警出列,敬礼,异口同声地汇报到:“报告局长,我们第一(二)行动小组沿聚英街东(西)向西(东)摸排,并未发现所谓报案伤者,在此处就汇合了,请指示。
“去吧。”李青朝那两人挥挥手。
“去哪?”那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问。
“撤吧,我们半小时前接到报案,有人死在这里。”说着李青又指了指身后的胡同,“既然你们分别从东西搜索,又没有发现伤者,那就可以断定,这次发现的尸体,就是求救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