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醒来神清气爽,心情却不老大高兴,感觉自己是个垃圾倾泻桶,满脑子装满了罪恶负能量,这不行,我得阳光,我得找点正能量。
然后我打开电视机,看了会早间新闻,感觉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神婆又开始授课,问我现在阴阳眼都能看到什么。我说我能看到人的灵魂,惨遭横死的人,灵魂会从身体里浮现。
神婆给我解释:“灵魂是一团能量,同一个灵魂,在不同的人眼里形态是不一样的,真正的灵魂原始状态,是成团状,发黄色光芒,能移动,来回飘,小孩子夜晚看新坟,就能看到。”
这说法倒新奇,坟里飘的那玩意叫磷火,不是鬼火,小学科学常识里有。
神婆呵呵笑,“专家说的那些就一定对?磷火燃点低是没错,能从土壤空隙中冒出来也没错,怎么飘来飘去呢?”
我答:“坟地里有些黄鼠狼身上沾了磷,跑起来和空气摩擦燃烧,在人类眼里就是飘来飘去的鬼火。”
神婆的黄鼠狼眼眨眨,“你把黄鼠狼想的那么蠢,真把磷沾在身上燃烧黄鼠狼还有命活吗?那不得烧成秃子。”
这说法倒是稀奇,让我想起,磷燃点是四十度可燃,但烧起来也有二百多度,虽然比不上柴火,但这温度也不低,引燃黄鼠狼的毛绰绰有余。
神婆又道:“就算是磷火燃烧,也是蓝色火焰,你几时见过磷燃烧发的是黄光和绿光?还有,科学家那么厉害,为什么到现在都复制不出真正的鬼火?”说着特别强调,“鬼火可是发不出烟雾的。”
说完喝茶,坐好,闭着眼道:“成年人是看不到灵魂的,只有思想纯真的小孩能看见,所以很多人记忆中,小时候鬼火多,长大就没有了,这不是没有,而是自己看不到了。”
我暂且信神婆的话,让她接着讲。
神婆说,“如果你看到一个陌生人的灵魂,那他就是一团黄光,如果你看到是自己见过人的灵魂,他就会是你见过的那个样子,比如你见过羊蛋,羊蛋的鬼魂在你眼里始终是个人形,但这是你的错觉,是他的精神磁场影响你,让你以为他是那个样子,实际他就是一团光。”
如此说让我瞬间清明,想起昨夜羊蛋那团豆灯样的黄光,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人死之后的灵魂能量是个圆形,之所以我看到人形,是我自己在脑补。
神婆道:“又错,首先,你得和死者的精神能量磁场建立联系,你才会脑补出他的形象。这种影响是相互的,你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你,哦不对不对,本来是你看到他,他也会看到你,但你现在融合了天狗灵智,对方就看不到你。”
我眼珠一转,明白了。猫和狗这两种生物和其他生物不同,尤其是黑色的猫和狗,鬼魂无法感应到这两种生物,只会看到两只亮堂堂的眼珠子。
因而,狗和猫对鬼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神婆说,“你看到鬼魂形体,就是你和对方的元神建立了某种感应,你现在就要熟悉这种感应,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是你前所未有的。以前的你要了解某种东西,你只能用眼看,用手摸,用鼻子嗅,用耳朵听,而现在,你多了一项选择,用你的元神去感应,去渗透,这样你看见的事物,就是另一种全新的存在。”
当你的目光落在某样事物上,虽然你没有碰他,但目光反射,会告诉你的大脑,这样东西的外观长的什么样。
同理,你用元神去感应某种事物,你的元神不用碰触他,但他会给你元神一个回馈,让你了解到,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一门新的学科,属于玄学领域。
神婆的说法深入浅出,让我明白,原来玄学是这样的精彩。
那人的灵魂为什么是一团能量?这团能量又为什么会相互感应?相互融合?他又是怎样进行思考的?
我一连串问题,把神婆问住,叹息一声,“这些问题我要能回答,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惊婆。你问的那些,都是宇宙最基本的奥秘,等你哪天弄懂了,你就成大神了。”
说完呵呵笑,“人类和整个宇宙相比,太渺小了,自以为能造出飞机卫星,就已经了解了整个自然,差的远呢。”
说到这里,神婆伸出一个手指头,狡黠地看我,“就一个问题,人是怎么诞生的,到现代科学家都搞不清楚。”
世界所有文明都记载一种传说,人是被神创造出来的。只有达尔文认为,人是进化而来。
从文明诞生到现在,时间也有数千年了,怎么没见其他物种有什么进化?倒是有许多物种灭亡了。
神婆这番说让我想起袁信,袁信也是这个调调。
想到袁信,我又想起红玉,免不了心烦意乱,就是袁信这个逗比害的红玉和我分离,我却无法责怪他。
气归气,但不可否认,袁信的算术推演的确厉害。
下午神婆又讲了些古代神话,说现代人认为神话故事是虚构,但从有些中邪者继承的灵智来看,四五千年前的神话故事很可能是真的,比如共工怒撞不周山,后羿射日,炎黄争斗,很可能是真的发生过,只是被后人艺术性地加工,才造成了现在让人无法信服的状态。
具体如何,只能靠继承的上古灵智来揭露了。
对于此,神婆的说法和红娘子一致,“你所融合的天狗是上古异兽,将它的灵识思维全部融合消化,你就能了解当时的历史真相。”
说的很认真,我很期待。
又过了一夜,当天晚上我做梦,梦到自己依然是王八,不过这回形体大了许多,游到了隔壁水域,吃了那条会放雷电的电鳗,可惜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让我体验了把失望。
第三日早上九点我爹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村,中午十二点起灵,全部小伙子去抬棺。
周羊蛋再坏,毕竟是死了,多少也出分力,让其他人看到,这样我爹死的时候全村小伙也会给他抬棺。
人死灯灭,犯多大的罪也就这样了。
我要回村,神婆并不相随,她说:“你回去看看二娃现在什么情况,他要没死,就不要管他,等到他死之后害人时再通知我。”
我不懂,“他爹都死了,他还要害谁?”
神婆道:“二娃眉心有竖纹,是个固执的主,他有没了却的心愿,不会轻易认命。”
没了却的心愿,我能想到的就是他想要个儿子。
想到此不免古怪,这货还要怎么害人?莫不成给他来个鬼胎?
问神婆:“世上有没有鬼胎?”
神婆噫地一声,“别说这个,恶心。”又解释道:“男人横死十二小时内幽精还在,做那事生下来的孩子就是鬼胎,天生阴体,身残多病,很难养活的。”
我再问:“女人死后生的孩子呢?”
“那是正常孩子。”神婆说,“怀孕七个月,孩子和正常人就没区别。”
我再问:“那男人跟女尸那个,会不会让女尸怀孕?”
神婆就躁了,“你鬼故事看多了?人死就死了,身体只会诞生细菌,哪里还能怀孩子,有没有点常识?”
回去村里已经接近十二点,丧事各项工作已经准备完善,就差一个顶盆的。
顶盆是我们的习俗,棺材起灵前由死者长子长孙头顶瓦盆,三叩九拜之后,说起灵,瓦盆就要摔破,必须一次摔破,越破越好。
但周羊蛋就一个儿子,没有兄弟,更无侄子,他那一脉从太爷爷传下来就他一个,其他两家都跟他断了关系。
传代到我,正好是第五辈,也是最后一辈亲,到了二娃那一辈,就不再有血脉关联,理论上讲两家已经是陌生人,可以联姻。
五辈之内,是不允许联姻的,这块民俗必须讲究,不然以后生的娃有可能是白痴。
按习俗,该是二娃顶盆。可惜二娃今天才从医院回来,身体已经是半瘫,要坐在轮椅上才行。
而摔盆是个技术活,病人显然不行。
总管就慌了,到处找亲属,要找人顶缸,侄子女婿什么都行。找了一圈找不到,最后说找平辈兄弟来顶,如此一说,倒是出来了七八个,其中包括我。
立马都不乐意了,谁愿意给周羊蛋那样的货色顶盆?
这顶盆和扛引魂幡的人都是有讲究的,具有继承遗产资格的人才会去做,只能是小辈,怎么能是平辈?
总管眼看吉时要过,等不及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平辈也可以继承遗产的,赵匡胤就把皇位传给了自己弟弟对不对?你还能大得过皇帝去?别废话,选个人出来顶。”
几个本家弟兄都往后缩,最后二大爷发话,抓阄,抓到谁谁就顶。
妈卖批,竟然是我抓到了。
如此二娃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引魂幡,我则换上孝子服,肩膀扛个盆(不能用头顶,那代表我爹过世)随着总管一声令下,起灵!
我一把将瓦盆摔的稀碎,而后是炮响,上千斤的龙棺在周家堡众多男儿肩膀头轻松离地,凭空里一声啼哭,极为恓惶。
我想我大概理解了二娃为什么非得要个儿子的心情了。
我从小到大,参加过几十场葬礼,所有葬礼都是一样,随着炮响,无不是女眷们的哭天抢地,哭声震天,传去几里。可到了周羊蛋这里,只有一个女眷在哭,就是二娃的媳妇小惠。
她还是年轻媳妇,又不会哭,只会捂着眼嘤嘤假哭,炮声一响,唢呐鼓手再奏乐,根本听不到她在哭。
这不是闹?
谁家死人不是风光大葬,唢呐手憋着腮帮子猛吹,要把女眷们的哭声压下去。周羊蛋的葬礼倒好,唢呐手们吸着腮帮子吹,生怕把女眷的哭声掩盖,好让人笑话,原来死的这位是个绝户。
在农村,只有丧尽天良坏事做绝的人才会是绝户。
想到此我摇头,二娃也傻,那么有钱不会雇上几个专业哭坟的。
即便如此,我也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抬棺的几个二笔在议论:你们说,老三跟惠惠是不是有一腿?
我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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