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始终一言不发。

在她心底，是认定姜皇后就是武美凤的。所以，她一直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武美凤突然发难。

她也不确定景弘帝会听信自己一面之辞，相信姜皇后是假的。

但她没想到，皇帝会在不动声色间，突然发难。

暴君的手段，果然一如既往令人胆寒。

可，姜皇后的反应，却有点出乎月含羞的意料。

皇后诧异震惊，是应该有的。不过以她对武美凤的了解，武氏应该很快就镇定下来，用各种说辞证明自己是真皇后。

就算证明不了，武氏也不会失态大笑。

况且，这笑容……说不出的凄凉。就好像一个女人，绝望到了极点。

武美凤怎是那种轻易认输绝望的人？

皇后笑啊笑，笑得没了力气，又一连吐了几口血。

贴身的宫女想要去帮她，可听了皇帝的话，又吃不准这究竟是真皇后，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女魔头假扮的？万一是女魔头，会不会把她们给害了怎么办？

皇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她四肢无力，直接从凤榻上滚落，摔乱了发髻，配上青白的脸色，嘴上的斑斑血迹，显得狰狞恐怖，活脱脱一个女魔。

胆小的宫女吓得惊叫一声，四散逃避。

景弘帝拔出佩剑，喝道：“不必害怕，魔女武氏已中了灵符水，武功妖法尽失，左右，将她拿下，严刑拷问，直到招出皇后下落！”

金甲武士上前，擒住皇后，拖了出去。

月含羞的指尖冰冷，胆战心惊看着皇后被带走，地上，留下几滴血痕。

景弘帝收起宝剑，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含羞，这地方被武氏那个女魔住过，污秽很重，不定藏了什么可怕的降头，或是毒物，朕要让人好好搜查一下椒房殿，我们走吧。”

月含羞木偶一样跟在景弘帝身后。

到了禁宫地牢门外，含羞站住。

景弘帝回头看了她一眼：“羞儿的脸色不是很好，怕了？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朕要亲自提审武氏。”

“陛下……”

“何事？”

“我……我觉得，皇后不是武氏……”

“哦？可刚才，明明是你举报皇后是武氏假扮的啊？”

“我也只是猜测……”

皇帝沉下脸：“君无戏言！月含羞，你可知，诬陷皇后，是何罪？！”

含羞一激灵，赶紧跪倒：“臣女……”

“诬陷皇后，是要诛灭九族的！到时候，别说你，连无争也逃不掉！整个天下城都要陪葬！”

皇帝的目光，比刀剑还要冷。

月含羞又打了个哆嗦，把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景弘帝声音低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这个女人，到底是皇后，还是武氏？”

月含羞懵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办了一件蠢到不能再蠢的事——又一次被暴君当枪使了。

晕啊，明知道暴君不好惹，多嘴！自己多点耐心，等待无争搭救多好啊，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不知不觉，就给无争惹了天大的麻烦。

如果现在说里面关的是皇后，立刻就被安上诛灭九族的大罪，午门外姜氏一门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如果说是武美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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