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实在说不出口,她现在没有办法肯定地牢里的女人就是武氏,也不敢保证就是皇后。
可是,暴君的目光灼灼逼人。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臣女……只是怀疑……”
“怀疑?皇后是一国之母,没有确凿证据,你就敢怀疑?月含羞,你胆子可不小啊!”
冷汗顺着含羞的额角滚落。
跟皇帝打交道,时刻都要提着脑袋。
景弘帝叹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金龙的手帕,递给她:“行了,朕念在你年幼无知,暂且不计较。你随朕同去审问,若里面的是武氏,朕算你大功一件。如果不是,哼,朕只好把你留在这地牢里了。”
月含羞打了个冷颤。
这个位于内宫的秘密地牢,她不是第一次来了。
上一次,是她头回进宫,碰巧揭穿了丽妃与人偷。情,丽妃的父亲保定侯又谋反,自己差点被丽妃扔到枯井里,差点被老鼠和蛇咬死。
丽妃被擒后,就关在这里,景弘帝当着她的面,用老鼠和蛇,活活把丽妃咬死了。
当时,她亲眼瞧着那些东西,把丽妃的血肉之躯啃咬的到处都是血窟窿,在她骨肉间钻来钻去。
饶是她胆大包天,也吓得魂不附体。
这一次,不知道景弘帝又要用什么手段对付皇后。
*
地牢里依然弥漫着死亡的腐朽气息。
相比之下,同样充满死寂的天下城里的地狱迷城,就没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恶臭。
无争有洁癖,即使是牢狱,也要做到一尘不染。
皇后被铁链吊在横梁上,垂着头,气息不匀。
四壁挂满了各式刑具,火炉里,烈焰熊熊。
听到脚步声,皇后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
月含羞心中不安,不敢跟她对视。
景弘帝摆手,让刑手退下,缓步上前。
月含羞以为他要亲自动手。
可景弘帝只是抬手,轻轻把皇后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接着一声叹息:“朕跟皇后已有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了,皇后对朕,可谓鞠躬尽瘁。”
姜皇后的眼光一跳,诧异地望着皇帝,不明白绝情至此的暴君,为何不直接酷刑加身,逼她承认自己就是女魔头武美凤,反而叙起了家常。
景弘帝声音悠远:“当年朕未登基时,一直是诸皇子中最不受待见的,只有皇后,不嫌弃朕平庸,不顾家人反对,做了朕的王妃。
朕登基后,内忧外患,诸王争权,国家面临分崩离析,又是皇后,说服母族,用姜氏的威望召集群臣,平定内乱。
多年来,皇后治理内宫,井井有条,宽严有度,从未让朕分心过。
这些,朕都时时铭记于心,即使姜氏一族有所逾越,朕也念在他们的功劳,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从不追究。
更令朕欣慰的是,皇后为朕养育了一个好太子,太子宅心仁厚,刻苦勤勉,深得大臣们赞颂,皇后的功劳,无人能及。
所以……”景弘帝说到这里,停了停,加重了语气:“你应该明白,皇后对朕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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