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不怕看到死人,却最怕看到活人被残酷折磨的场面。
尤其是这种变态的摧残。
她实在看不下去,把脑袋躲进景弘帝的肩窝里。
暴君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惊颤。
他原本是故意做给她看,好给这个背地里时不时黑自己一把的小女人,一点小小的警告。
可,她单薄颤抖的双肩,微凉的身体,糅合在她身上那种淡淡的体香中,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作用——暴君的心尖突然柔软了。
他挽起她的手,离开地牢。
*
月含羞站在充满花香的暖风中,身体依然在瑟瑟发抖。
景弘帝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徐徐道:“姜氏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吧。上次你不肯说出真相,朕也本欲看在姜皇后的面子上,饶过他们,可他们却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挑战皇权威严。”
含羞低垂粉颈,沉默着。
“姜庄主已死,其余没有直接参与刺杀事件的人,从轻发落。羞儿,朕这样处置,你可还满意?”
月含羞把头转向一旁,看着那丛开得正好的茉莉花,透出沁人的清香。
她心情很坏,实在不想回应一个,刚刚把人的五脏六腑肠肚,硬生生从身体里拉出来的暴君。
暴君眯起眼睛:“怎么,羞儿还不解恨?那朕可以下旨,把他一家腰斩弃市。”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为我一人杀众人,那还不如把我杀了算了。”
“原来,羞儿是在怨恨朕的刑罚过于严苛。可朕在严苛,也没加在羞儿身上,这一切,都是在为羞儿出气,你恨朕,就不对了吧?”
月含羞又低头沉默。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差不多了吧,左相正在连夜跟大家谈心。”
“哦?你居然说服左相了?不简单啊,用的什么方法?”
“左相有小女待字闺中,太子至今没有元妃,臣女替陛下许下了婚约。”
“月含羞,你……”景弘帝想发火,可看到含羞冷漠的面孔,把火气又压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个办法,也不容易了。行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赶紧把伤养好。”
看着月含羞的背影消失,景弘帝嘴角露出一抹冷酷。
东宫无争,你对朕所做的一切,将来,都会一点一点报应在你最爱的人身上。
这只是个开始。
*
在永福宫,有个人,也彻夜难眠。
花过雨久久凝立在殿阶前,望着照壁上的芙蓉出水图。
宫人不断的把关于皇帝的最新动向报给她。
皇帝召见护国公主。
皇帝入夜后去了护国公主府。
皇帝深夜召见护国公主。
皇帝与护国公主在单独在御花园谈心……
花过雨摘下头上精心制作的花冠,揉碎,扔到一旁。
她知道,陛下今晚不会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比不过她?就连做了皇妃之后,还是逃不过被她压一头!
她到底哪里好?让每一个见了她的男人都神魂颠倒?
月含羞啊月含羞,你都已经得到东宫无争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了,怎么还要觊觎别的男人?
连皇帝都不放过,真是太下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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