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跟魏王和雍王，在莫愁楼疯了整整一宿。

三个人都很久没有这般放纵了。

虽然各怀心事，但并不影响他们尽情欢饮，尽情高歌。

最后，连春带愁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

清晨，阳光照进莫愁楼，照在醉酒的人身上。

忽然，皇宫里传来一声钟响。

月含羞肩膀动了动，蹙了一下眉头，懒洋洋地不愿睁开眼。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终于恹恹地张开双眸，抬起头：“讨厌，一大早，敲什么钟啊？”

雍王和魏王却都已清醒，正侧耳倾听。

“钟声响，只有两种可能，外敌入侵，或者帝后驾崩。”

月含羞醉意全无，一下清醒过来。

钟声终于停了。

魏王的脸色阴翳下来：“是皇后，或者太后……”

月含羞心顿时沉下。

皇后新婚，年少芳华，驾崩的可能性很低。

只有太后年事已高，又久病缠身，驾薨的可能性最大。

魏王虽然表面跟太后总是顶撞，但在他心里，还是很牵挂母后的。

此刻，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果然，魏王在呆立了片刻之后，突然两步并做一步跑下楼。

含羞和雍王也赶紧跟上去。

*

来到皇宫时，宫门已经挂上白幡，有宦者在门口给赶来问丧的公卿发白布。

魏王抓住宦者，想问却又没敢问。

月含羞见状，赶紧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宦者答：“皇后崩了。”

魏王僵硬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发木的头脑也渐渐恢复运转。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竟然说不出的轻松。

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对母后到底是牵挂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三个人一人拿了一条白布缠在头上，往里走。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但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新皇后嫁入皇家才一天，大婚之夜竟然丧命，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椒房殿，一片肃穆，新皇后整整齐齐穿戴着大婚的衣服躺在床榻上。

殿里殿外已跪满了后宫的妃嫔、宫女，大家都哭得期期艾艾，如同死了爹娘一般。

月含羞知道这些人都在假哭。

试想，谁会对一个刚刚进宫才一天的皇后，有感情？

不过皇后陪嫁的侍女，倒是真哭，她们打死都想不到自家小姐才出嫁就死了，一天的福气都没享。

含羞跟魏王、雍王行过跪叩礼，便退出来，去见皇帝。

皇帝丧妻，做臣子的当然要去安慰一番了。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皇帝未必真伤心，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安慰皇帝，而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弘帝寝宫大门紧闭，外面已经跪了不少臣子，却都得不到召见。

月含羞和魏王刚到，就有内侍快步走来：“陛下口谕，二位殿下一到就马上召见。”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跟着内侍进殿。

寝殿内光线很暗，只影影绰绰看见皇帝坐在龙椅中。

含羞和魏王上前见礼。

景弘帝却用非常虚弱的声音道：“平身，赐座。”

含羞抬头，惊见皇帝身上缠着带血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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