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郁了两日,今朝可算是放晴了。一路走来,山花烂漫,好不美观!
不知行了多远,一路走一路看的四脚忽然发现,前方又出现一座高山,而此山之高,绝不是前面见过的那些高山可比,远远看去,山顶几乎直耸入云!
四脚蒙了,此山拦在面前,莫非此番要翻越这么高的一座山吗?心下正自嘀咕着,不料翻过一座岭来,却见山脚有一条宽约丈余的小路,正好夹在大山与河之间,而前方大蛇正缩减队列,奔小路而去呢。
前路狭窄,队列通过需要些时间,四脚索性走出队列,站在一旁观察周遭地形。打眼往对岸看去,却见是一片植被茂密的丛林高山,河流水域宽阔,较下游要宽广许多,水量也明显大得多,感觉对面的山,是直接光着脚丫子站在河里的,即使游过去,也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
四脚有些想不透,上游的水明明都是直接往下流的,中间也不见有分叉,何以上游河面会比下游还宽广呢?
不等四脚想明白,跟上来的银月已经在催四脚往前走了,四脚本想说等队伍先过去,自己再跟上,回头看时,却发现队伍早已全部融入小路之中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还以为要多花些时间呢,没想到手下的蛇执行力竟是如此之强,如此庞大的队伍,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改换队列,重新跟上节奏,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沿着小路又行了半日,轰隆隆的水声开始大了起来,不多时,一条十丈有余的大河横亘眼前,仔细看时,却是河流的一道分叉。
打眼看向左前方,一条宽阔的大河奔腾而下,被大山山角一分为二,一条望东偏南方向而去,是为四脚这一众沿之而上的河流;另一条则望北偏东方向去,正是此刻横亘眼前的大河。
若从高处看下去,很容易便能发现,这条河流加上两条分支,组成的正是一个大写的“人”字。
“这里便是人字谷了!”
蛇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四脚猛然惊醒,是了,这便是今日行军的目的地。转头再看两条奇怪的分支,四脚的心底就更是了然了。
仔细看了看面前这条大河的流向,倒真是往北东方向去的大河分支,按说北边地势要稍高,从北边汇入倒有可能,这反过来的还真是不多见,四脚此番算是开眼了。
再沿河流走向往上看去时,四脚的眼睛又亮了!刚才还想着,这不是一座大山吗,那这条河又是怎么来的?此刻看时,这才发现,一座大山,就好像被某位大神用大斧劈开了一般,成了一个一线天的大峡谷。
不仅是四脚,几乎所有的蛇都被这一奇观给惊住了。正在四脚左顾右盼地打量四下环境时,忽听有蛇传话,说蛇母让过去。四脚忙收回心神,跟着传令的大蛇直奔蛇母方向而去。
“各位首领,让大家过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大家也看到了,河对面也有一块空地,而且比这里还要宽一些,所以想问问大家,大家是想就地休息,还是想趁现在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先渡过河去?”
这样的小事四脚不愿参与,所以,尽管蛇母的眼神扫到了它,它依旧装作没看见一般保持着沉默。
“反正现在也没感觉有多累,河面又不是很宽,最主要的是,这条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全员过去估计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我看,干脆一口气过去得了。”
不知何时,银月已经完完全全代替了叆叇的角色,参与最多,嗓门儿最大的也变成了它。
说来说去,这都不过是一件小事,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召集大家一块儿商讨,银月说完,底下除了附议的,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这让四脚越发搞不懂,蛇母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么没有主见了?
就在四脚以为蛇母要拍板的时候,忽听斑额说道:
“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不过,我刚结识了一位小朋友,它倒是有些不同的想法,大家想不想听听呢?”
不等众蛇说话,从侧旁闪出一条黑白环纹相间的小蛇,众蛇仔细看时,这才发现是一条银环蛇。正自奇怪时,却听小蛇说道:
“大家好,我是从昨晚起就一直监视大家的银环蛇,受银环王之命,如果贵使所言不虚,果是借道西去的,我便站出来助大家一臂之力;倘若有假······嘿,好在你们所言不虚。”
“帮我们?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小了看你,我还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是需要你帮助的。”
或许体型大的蛇就是莫名地有着一股优越感吧,四脚之前并没有在银月身上感觉到对雄蛇的歧视,可现在,当它面对银环蛇的时候,这种轻视之感,却显得极为明显。
银环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笑道:
“确实帮不了什么大忙,只能提供些消息,帮忙传句话,如此而已。”
银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斑额用眼神制止了,四脚趁机接茬道:
“对于人字谷,我们肯定是没有你们熟悉的,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还请不吝相告!”
银环王既然有如此安排,四脚相信,其中必有深意,所以,当它看到银环蛇的时候,它的心里就已经感觉到奇怪了。
“尊使好!确实有一点需要大家注意,这条河水速和缓,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危险,其实,里面有很多淡水鳄。”
银环蛇说的很是随意,但是听在众蛇的耳中,却恰似一声春雷,慌忙传令,令手下众蛇远离河岸。
见众蛇一片惊慌神色,银环蛇忙安慰道:
“大家不用担心,它们不会上岸的,它们只会攻击下到河中的生物。”
这下就连斑额都感到好奇了,疑惑地问道:
“我之前也跟鳄鱼打过交道,它们也会对岸边的猎物下手,何以这里的鳄鱼就不会呢?”
“具体原因不清楚,可能是领地原因吧。据说它们的巢就在前面百丈崖崖底的一个洞窟里,它们把这条河当成自己的领地,只要下水,就表示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届时它们就会成群结队地,对入水的生物发起猛烈攻击。”
这倒是怪得很,不为猎食而猎,只为守护自己的领地,这些鳄鱼还真是有意思,四脚不禁对这些淡水鳄愈发感兴趣了;同时,它也很庆幸没有做多余的事,否则,得不到银环王的帮助,蛇族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指不定要遭受多大的损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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