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兵乱之时,你还记得有一个胡须男吗?!”李景瑾道:“二哥,就是那个人怂恿李霸先射杀我们的胡须男,当时卫氏还与此人起了怨恨与冲突咒骂……”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了?!”李景炎道。
“找到他的一点踪迹,也不知道他潜入云南来做什么?!”李景瑾道:“他竟然还敢来云南。”
李景瑾有点咬牙切齿。
“确切吗?!”李景炎压低声音道。
“应该无疑。”李景瑾道:“军中人说,此人是戎族顾修的人,当初埋伏在李霸先身边,是为了杀嫡姐,只怕此次也是为嫡姐而来。看来顾修还是不肯丢下云南这块肥肉,贼心不死!”
“他忌嫡姐如虎。”李景炎道:“加派人手秘密寻找,看看他在图谋什么,务必要找到。”
李景瑾道:“军中将军已经去找了,不过此事要不要告诉景熙?!”
“别与他说,他冲动易惹事,别中了别人的计才是……”李景炎道:“既是偷摸而来,只怕不一定能容易找得到。我怕的是,现在军中军力多集中着去对付临淄王,也不知此人在图谋什么?!”
“还是多留个心眼才能安心……”李景瑾道,“幸而我当初还有点印象,当时在街上只匆匆一瞥,却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幸亏想起来了,不然军中之人都不知道,岂不是任他在云南来去自如……”
“的确。”李景炎踱了几步,道:“此事还是写个信告知慕容大人知道,他足智多谋,也许能给咱们一些建议,如今我们守着云南后方,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中了别人的计。”
李景瑾点头,也有点紧张起来,他们毕竟经验不足,的确要多请教,若是慕容大人在,他们也不必如此的紧张不安,正因为不在,所以才需要求教,不可擅自主张。
两人便匆匆的去安排了。
胡须男匆匆的离开云南境内,咬了咬牙,对身边人道:“……现在云南治如铁桶,王爷大业未成,现在强敌越来越强,真是叫人坐立难安。本想来打探一下云南的军情,趁机挑些事,没想到还未到半天就被发现了……可恨可恨!”
“云南不如往日,帝王气齐聚,只怕并非好事……”另一人对胡须男道:“王爷以后要统一中原,怕是难了。”
胡须男也有点不甘心,有心想再潜入回去看看,又知道只怕现在去了就有去无回了。
“难道来一趟竟是白来了?!”胡须男不甘心回去,道:“现在京中的钉子都被拔了,王爷所有的布置竟全成了废的,这个千机门门主真是深藏不露,只怕早就已经找出来了,偏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全拔了……现在想要知道京中的信息都难上一层。”
另一人道:“走吧,这里针都插不进去,再难找事。不如且回去助王爷说服各部落诸王才是,还好云南现在无暇攻击王爷后背,不然王爷休矣……”
胡须男跌足直叹,又道:“……那个沈君瑜真是个奇才,偏偏不能为王爷所用,听闻不少部落在中原买了些粮草,这下子咱们族人内斗只怕更凶残,此人,若是能除了就好了……”
“能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他就是想让咱们内斗……”那人道:“想要除了他,咱们有这个能力吗?能分得出精力吗?别反受他所害就好了,况且他现在远在京师,又深得中原皇帝重用……”
“那李君玉怕是要一飞冲天了……”胡须男虽然不舍得离开,却还是只能拍了拍马腹,咬牙道:“走,先解决王爷的内患再说。”
只是,一旦解决了内患,李君玉羽翼早已大成,只怕……
两人很快潜入茫茫山草中,不见了人影。
李景炎带着人找了许久都未找着人,只能作罢。
慕容沛见到信的时候,笑了,道:“此子倒是并无异心,很是赤诚。王位给他也好。他们如今哪里会拘泥于区区王位。”
“确实,主公看上的人岂会差了,李景炎虽然资质一般,可忠心在,知道有事决断不了,也知道请教大人,又知不能轻易往京中递信,已是不错的悟性了,后方有他在,确实心安。他领了王位,也能服众。”千允默笑道。
慕容沛笑着点点头,心中十足欣慰,道:“玉儿比任何人强的地方在于,她能容人。从不会刻意去报复别人。心胸心眼小之人,终究是不成事……”
“的确。”千允默道:“刘资滥用民力,贪暴民财,已致天怒人怨。待这个年过了,怕是要硝烟四起了。”
慕容沛目光灼灼,道:“机会终于来了……”
两人对视大笑。
两人说着,又说到边境战事上面,千允默道:“如今大雪纷飞,两方休战,先过了好年,军中将士们也该好好休养生息才是。”
“是啊,秦王可是让临淄王焦头烂额,他现在自顾不暇,恨不能分成三人来用……”慕容沛笑着道:“这个老东西还有几分实力,凭一人之力,又要对付秦王与千机门弟子的算计,又要对付咱们云南之师,还要分出精力去拉笼其它诸王,意欲结盟。他身边定高人无数……”
“据探子回禀,虽然不显,但他与徐青,怕是已经生了些间隙,只是他善于装傻,一时没有闹开来而已,只是既起疑心,便不能完全坦诚,心有所虑,自然事事藏奸,他们定败绩在即……”千允默笑着道:“门主好计谋。依臣看,大人也该再给徐青传一封密信才是?!”
“哦?!”慕容沛大笑道:“好主意,只是不要写这么明白,有些模棱两可才好……”
“再误传口信到一些人耳中,自然三人成虎……”千允默眼眸中带着锐光,道:“……徐青死定了。”
慕容沛深以为然,笑眯眯的道:“……有这个徐青在,临淄王一以挡三,的确实力雄厚,待他死了,且看临淄王还能有多老谋深算。再好的主公,也逃不出疑心二字啊……”
千允默深以为然。
二人写下密信安排出去,又开始休战,准备过年事宜,只是云南雄师,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江南的一切,只要等到了机会,随时就能咬下一大块肉来。
临淄王已经在主城与各王会师。
现在的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此,对云南对敌都休战了,对秦地也有了一些松懈。
因而秦王也得以喘息。
秦王得到消息,眉头紧锁,道:“……临淄王这是故计重施,想要说服其它诸王与各节度使了……”
军师道:“偏偏诱惑太大,人人都想要冲进京城为人王,就算他们心知临淄王是想利用他们,只怕此次,定都会联合起旗,是早晚的事了,王爷?!”
“王爷还请早做准备,一旦他们联手,秦地,必首当其冲……”军师道。
“死又何惧?!”秦王意气风发的笑着道:“本王只说他们成不了事……”
军师见他如此看得开,也笑了,道:“乌合之众而已,人心不齐,实力就算再雄厚,也是沉不住气的……”
说着又顿了顿,道:“……秦王最近聚集不少千机门弟子,王爷庇佑着他们,他们也庇佑着王爷,互为倚仗,就算真的首当其冲,未必就一定是条死路!”
秦王大笑,道:“你最近也看开了许多?!”
“跟着王爷,不豁达不想开都不成……”军师笑着道。
秦王轻笑不已,道:“马上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咱们给临淄王烧一把火,看他可能安心与诸王会盟?!”
军师轻笑道:“临淄王的粮草路线,已经打听清楚,只需分出十小队,各个拦截,将队伍截成几段,再让大批人马,冲下去杀个痛快,将粮草抢回来,即可守城一年有余……”
秦王眼中冒着精光,哈哈大笑,道:“……就让临淄王头痛脚痛,心痛肝痛,各个地方都不痛快……”
主臣二人哈哈大笑,依次安排下去。就算是过年,他们也没有多少过年的心思,谋算全在给临淄王找麻烦事上。
秦王的兵力自然比不上临淄王的雄师,但是他们采取游击战术,也是让临淄王焦头烂额,想要专心分出大兵力来打吧,现在不是时机,可是不打吧,又十分恼人。
这叫临淄王简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尤其是大过年的,粮草被他所抢,更是恨不得立即就去灭了他。
然而,临淄王还是知道,以大局为重。
现在首要之务,不是过年,不是战事,不是泄气,而是……与诸王正式签订盟约,这几乎占去了他所有心神。
只要诸王齐心,区区秦王,何足为患,他一定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主城之中,南阳郡守,定州刺史,通州节度使,都依宾主坐定。他们三人,都不是藩王,却是三重地的一把手,他们纵有野心,也俱都比较隐讳,看上去十分低调,只有偶尔泄露出来的眼神,显示了他们心底里的一丝丝野心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