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烟袋锅子刨他脑袋上，那“咣”的一声，听的楚寒直缩肩膀，心道，老爷子对咱可是真爱啊，要是这么刨她，估计早敲死了！
大叔揉着脑袋讪讪地说道，“就就就前几天，死了一只，扔了挺可惜的，我就给捡家去……炖了……”后面两字说的声音挺小的。
“就一只？”老爷子背着手在院子里转着，突然扬起手里那烟锅子，“你个嘴馋的玩意……”
大叔急忙后退，“三三只……”
老爷子当真是恨的想要再刨他几锅子，就被楚寒拉住了，“大叔，您也真敢吃……”
老爷子看过来，“这是咋个事？”
“鸡瘟！虽说离着鸡瘟泛起的时节还有些日子，可老宅这些牲口都被圈起，卫生条件也不好，这两天天气回升的快些，这个时候发作也正常！”
“啊？鸡瘟？”那大叔突然叫了一声。
老爷子扭头瞪他，“怎么了？”
“完了，我说我说我们家鸡这两天怎么不大对……”
“你个混犊子玩意……赶紧滚家去，把你们家的鸡都给我圈起来，这要是弄的满村都是，我剁了你！”
那大叔屁也不敢放一个，赶紧往家跑。
楚寒放了手里的鸡摇了摇头，“圈怕是也圈不住了，因为大牲口都被传染了……再说，也不知道他把鸡毛内脏什么的都丢哪了……要是被狗被耗子子吃了……”
老爷子骂了几句就走进屋了，没一会抱了两坛子醋出来，塞楚寒怀里一坛子，“不是想捡便宜吗，还不帮忙……”
话落，老爷子便将醋在院子里撒了起来。
这作用大不大，楚寒不作评论，但是这便宜她却也合计起来了，捡还是不捡呢？
撒完了醋，爷俩谁也没吱声，默默地离开，到路口的时候，楚寒道，“老爷子，回家你得好好洗洗手，鸡瘟这东西要是真的泛起，人也是会传染的。”
因为那就是后世的禽流感。
老爷子背着手点了点，心里却合计着，明儿赶早就得进趟城，却突然停住脚扭头看着楚寒的背影，这丫头，年龄不大，知道的当真不少！
其实进院子看到那情况，老爷子便知道是鸡瘟了，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级也能看出来，心倒是够细。
楚寒回了家，小四就凑了过来，“嫂嫂，刚才外面围了好些的叔伯婶子。”
“干啥？”
“他们说大姑来欺负咱们了……”
“大姑？”小四不提楚寒都不记得白家还有那样一位了，“她回来了？”
小四摇头，“不知道啊，后来那些邻居就都走了……可我怎么都觉得他们走的有点失落，哼，不地道！”
楚寒轻笑一声，一正月没什么戏看，一个个都闲的蛋疼，冷漠的不近人情，不理便罢了！不过无风不起浪，怕是那个没见过面的大姑是真的要回来了！
可这老爷子死没见着，七七烧过也没回来，这个时候回来干啥？
她就不怕被牵连了？
摇了摇头，烧水打算洗澡了，但对于鸡瘟这事她也在踅摸，怎么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呢？
关键她在乎那些羊啊！
然而鸡瘟还没处理，老宅竟遭了贼！
老村长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晕过去，进城之前就吩咐人将老宅围住，又安排村人去抓跑了的牲口，结果牲口没抓回多少，村里的鸡瘟就整个爆发了。
因为有人顺手牵羊，将牲口跟自家的圈一起了。本来鸡瘟传染就快，这一下可好，整个泛烂。
傍晚的时候，于笙请了白玉珩跟楚寒去了于家。
老爷子精神头不大好，左半边脸肿起了老高，看的楚寒那叫一个惊奇，“咋地，难道这县太爷不讲理，打人了？”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随后倒吸一口气，“牙疼！”
楚寒便摸了摸鼻子，找个椅子坐了进去。
“找你俩来就是商量一下，这鸡瘟怎么处理？说说看吧。”老爷子闷头点了袋烟。
楚寒直接摇头，她没学过兽医，完全不知道。
白玉珩淡淡开口，“杀了吧。”
楚寒便咽了口水，你倒是干脆！
可哪家能舍得？
但，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法子，只有将被感染的杀了，没被感染的还有可能活下来。
“杀？你杀个我看看？”老爷子今儿火气有点大，听了这话更是气的头顶冒烟，“怎么没见你把你家牲口杀了？”
“我们家牲口没感染。”
“你倒是知道！”
“嗯，昨晚小寒就做了预防了……”
老爷一口气梗在喉间，憋的脸通红，瞪着楚寒，“你你……”竟然不告诉他！
楚寒：“那个……我们家就那么点家产，我……我这从老宅回去的，不注意不行。”
“你咋预防的？”
“我还不是跟您老学的，倒了醋。不过我还撒了盐，在牲口圈外撒了锅底灰，又又让小四去要了烟袋油……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管用，听天由命吧！”
最后楚寒还叹了一口气。
可她这话说完了，老于家的院子里就传来了鸡飞狗叫声，弄的老爷子那脸顿时一红，偏这个时候，老太太跑进来直接夺了他的烟袋锅子。
“你要干啥？”老爷子虎着一张脸吼了一声。
老太太道，“烟油，我扣点喂鸡！”
楚寒躲白玉珩身后捂嘴偷笑。其实烟油这玩意好不好使，她也不知道，就恍惚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遇上鸡瘟，她奶就会将那抽过的烟卷屁股撕一撕强行给鸡灌进去，说烟油能治鸡瘟，可她真不敢确定，毕竟没有科学依据。
老爷子整张脸都皱的跟朵菊花似的，“这一天天的，一点不安生，人都被抓进去了，还出幺蛾子……嘶……”伸手捂着脸坐到了炕沿上，“白家小子，你怎么不说话？”
白玉珩仍：“……”不是说了吗？
老爷子那叫一个恨啊，“杀杀杀，你个读书人，怎么这么血腥？”
白玉珩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楚寒便在身后不住点头，“确实。而且杀了还不能吃！”
白玉珩接过话，“烧了埋掉！”
老爷子那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你们俩……”
这时一直未言语的于笙道，“爷爷，他们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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